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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贫困》文章节选
弱鸟如何先飞
——闽东九县调查随感
(一九八八年九月)
毫无疑问,在发展商品经济的海阔天空里,目前很贫困的闽东确是一只“弱鸟”。我六月到闽东上任,七月初至八月初,偕同地区几位领导同志,走了闽东九个县,还顺带走了毗邻的浙南温州、苍南、乐清等地。大家边走边调查、思考、研究,思绪始终集中在一个问题上: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发展商品生产经济的态势下,闽东这只“弱鸟”可否先飞,如何先飞?
一、“先飞”意识
闽东,交通闭塞,信息短缺,是小农经济的一统天下。商品经济的发展较其他贫困地区,显得更为步履艰难。人们说起闽东,便是五个字:“老、少、边、岛、贫。”处于这么一种弱鸟的境地,有没有“先飞”这个话题的一席之地呢?我看,不但有一席之地。还有大讲一下的必要。地方贫困,观念不能“贫困”。“安贫乐道”,“穷自在”,“等、靠、要”,怨天尤人,等等,这些观念全应在扫荡之列。弱鸟可望先飞,至贫可能先富,但能否实现“先飞”、“先富”,首先要看我们头脑里有无这种意识。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我们的党员、我们的干部、我们的群众都要来一个思想解放,观念更新,四面八方去讲一讲“弱鸟可望先飞,至贫可能先富
”的辩证法。这样,即可跳出老框框看问题,也可以振奋我们的精神。
不少同志希望国家多拨资金,多安排一些计划内原料,总之,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一般说来,关照多一点总不是坏事。这心情可以理解,但我们有必要摆正一个位置:把解决原材料、资金短缺的关键,放到我们自己身上来,这个位置的转变,是“先飞”意识的第一要义。我们要把事事求诸于人转为事事先求诸于己。比如说,可以着眼于挖掘潜力,降低成本;可以通过外引内联,建立稳定的物资协作网络;可以鼓励各县制定一些让利政策。我们完全有能力在一些未受制约的领域,在贫困地区中具备独特优势的地方搞超常发展。也就是说,贫困地区完全可能依靠自身的努力、政策、长处、优势在特定领域“先飞”,以弥补贫困带来的劣势。这并不乏其例。在大城市乃至特区的电子行业中的许多重要企业开工不足、举步维艰的情况下,我们贫困地区的霞浦却让自己的电子按摩器、男宝器源源不断地进入国内外市场,而且供不应求,声誉甚好。显然,不能说霞浦的条件优于大城市和特区,也不能说霞浦的电子产北条件优于那些重要的电子企业;这只能证明,“先飞”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现实的。商品观念、市场观念、竞争观念对贫困地区来说,都是崭新观念,都应成为“先飞”意识的组成部分。没有这些观念,我们即便天天高喊商品经济也只是一句空话。
我这里特别要强调一下商品经济建设观念,不能搞“政治、经济”两张皮。各县的五套班子都要围绕经济建设来做好本部门的工作。要搞“经济大合唱”,党中央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讲要把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说了十年了,可我们许多同志一碰到具体问题便“睫在眼前犹不见”,顷刻主次颠倒。经济建设是我们的主旋律,从来没有不朝思暮想经济建设而能搞好经济建设的。不少同志反映乡镇非经济工作牵扯了乡镇干部的大部分精力。我认为必须迅速杜绝这类状况。乡镇干部的主要精力、时间只能用在经济工作实践上。
沿海开放省份广东开放得早,又走得快,成就裴然。最重要的是广东人从上到下,都有一种“先飞”意识,“先飞”欲望极其强烈,终究飞起来了。
二、飞洋过海的艺术
既飞,当然力图飞洋过海,要向外飞,在国际市场上经风雨,在商品经济中见世面。
闽东四个沿海县中已有宁德、霞浦两县列入开放县行列,福安和福鼎要积极争取列入开放县。现有的两个开放县已有了基本的开放政策。当然,这只是显示了一个趋向,能否扩大开放,还决取于我们的工作。对于这一点要有清醒认识,要有紧迫感。开放县怎么搞?这是一个总题目。由于时间、地点、生产要素组合不一样,开放模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不可能照搬特区、开放城市的做法。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摸索出一条与之相适应的路子。开放有一个准备过程,比如,投资环境的改善,创汇条件,可能外销产品的外销比重,等等。就拿投资环境来说吧,诸如
“水、电、气、路、桥”,但也要创造一个起码的条件。有人说,可以另起炉灶,我不赞成,要从区情、区力出发来考虑这个问题。还是要依托现有城镇的布局,不能脱离现有城镇的生活设施另起炉灶,重新搞一个开发区。别的地方也许行,在我们闽东地区则不行。道理很简单,我们没有那么多财力。
“硬”的我们缺少些条件,可以多讲“软”的。软环境建设方面,我们就很有一篇好文章可作。外商在我们中国投资反映最多的是我们办事效率不高,部门林立,扯皮推诿。从基本上投入、产出和成本核算来看,我们闽东的条件不如别的地方: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讲软功夫。软功夫是贫困地区这只“弱鸟”藉以飞洋过海的高超艺术。我们不要模仿大城市,搞一整套庞大的机构,从一开始我们就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