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挽不走流年
杜流年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在她扔下手中被撕扯得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的向日葵花梗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行走到第十三步,睁开眼的瞬间便看见了苏时光。
少年逆着光,站在阳光的至盛之处,细碎的发丝在暖融融的晨光里镀上一层温暖的彩色。她还来不及将欣喜表现在脸上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已经看见了杜流年,然后向她走了过来。
十米,五米,三米,三步。两步。近了,再近了,杜流年将鬓角被微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发丝拨向耳后,然后挺直了背脊,微微调整了站姿,臆想着自己像是童话王国里端庄优雅的公主那样,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少年。
然而下一秒,苏时光脱口而出的话打破了女生所有关于浪漫的猜想,他走近杜流年,漂亮的眉宇拢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他指着地上随着杜流年脚步一路而行的破碎花瓣认真地说, “同学,这里是不可以乱扔垃圾的。”
直到此时,杜流年才看见了少年袖间的大红色袖章,可是当她看清上面字迹的下一秒,她面对着一本正经指她乱扔垃圾的少年,毫不留情地扑哧笑出声来。
少年穿着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衬衫,臂膀间却佩戴着一个毫不相符像是街上扫街大婶标志性的大红色袖章,上面用黑色的喷漆涂写着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
――邋遢人员专用。
在杜流年无意在图书馆翻到那本西欧魔法书,并在以行动实践咒语的第一天,杜流年就遭受了学校整治卫生专项行动中新推行的惩罚制度,她跟着将她抓个现行的苏时光,花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将整个操场的垃圾底朝天地翻捡了一遍。
不过所幸的是,灰姑娘都会遇见她命定的王子,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杜流年固执地认为每一个公主总会邂逅到她的王子,虽然此刻的她并不优雅也不漂亮,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那绝对是人群中望穿秋水也寻找不出来的平凡类型。
可是她却坚信,公主都是由灰姑娘变成的,就像白天鹅是由丑小鸭进化而来的一样,沙砾总会在时光的罅隙里磨砥成珍珠。
苏时光一定是自己的王子。这个信念每天在杜流年清晨起床时都会当成口号大喊一遍,直到震得整幢不隔音的大楼里都听得到杜流年的大嗓门,而每天夜里那本藏满女孩粉红心事的日记本里,苏时光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字里行间的明媚阳光,当然所有的这些不能让左雅明知道。
因为她同时也知道,如果这件事告诉了左雅明,也就等于宣告给了全世界,那个比她更大嗓门的大嗓门总是能够及时地找到她,而且他一定会疯狂地摇着自己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告诫她千万不能早恋,当然对象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男生。
每一个人的青春都应该拥有秘密的,即使那个人是自己出生入死悲喜与共的铁杆死党,秘密也是不可以与之共享的。
左雅明对杜流年说,流年。我喜欢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杜流年正穿着那条压箱底的裙子,白色的雪纺纱裙,有着长度恰到好处的泡沫裙边。蕾丝花边绵绵密密的一层缀在胸前,像是盛放在心尖的白色花朵。
杜流年坐在左雅明的单车后座上,听着男孩将车蹬得飞快时辘轳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风从头顶掠过像是有大群鸽子扑腾着翅膀一跃而起。女生漂亮的长发被吹得在身后旋转出优美的弧度,裙裾翻飞,仿佛涌动的潮汐,恰是落进不远处男生眸底的那抹惊鸿。
站在学校那条绵延着整排法国梧桐的长长甬道尽头,躲在树荫下将所有阳光抛在身后的苏时光在看见女生从自己身前飞快掠过的一瞬间,突然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声绵长而清脆的口哨声,恰好将左雅明才出口的告白划得破碎不堪。
杜流年在左雅明的单车后座回头,看见了苏时光站在树下向她挥手,只是普通的校服,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领口歪歪斜斜地搭在一旁,却被他穿出一身优雅而慵懒的迷人味道来,像是落魄凡间的王子。
停!杜流年蓦然在后座喊了一声,然后在左雅明还未曾停稳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忘记了所有的淑女形象,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向树下的苏时光。像是所有的灰姑娘都梦想着穿上美丽的华服,迫不及待地奔赴向她心中最美好的王子。
可是却浑然忘记了身后有一个手握利剑的骑士,站在原地等候,却终究磨锈了宝剑荒凉了眉梢。
杜流年和苏时光的约会可以说是悬念迭起的,曲折得让女生几乎要用力捂住那颗藏在心口小鹿乱撞的心,才能保持公主的姿态坐在咖啡厅里听着男生优雅地弹着钢琴。
在此之前,站在树下的苏时光在看见女生跳下左雅明的单车后座,飞快奔到自己面前时,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原来是你啊,原来真的每一个灰姑娘只要认真打扮后都能成为白雪公主啊!
女生即使没有听出男生话里有意无意的讽刺,也能清楚明了地看见男生脸上明显的失望,可是相思可以令人坚强无比,依旧让受伤的心成长得无坚不摧。
于是在调整了微微僵硬的笑容后,杜流年努力地对着眼前的男生微笑,略微侧着脸,让男生正好可以看见自己左侧脸颊那个明媚小巧的梨涡。
然而过程并不太顺利,女生在闲聊过程中,不止一次暗示男生自己脚疼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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