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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让生命变得本真而丰盈
——我的阅读史
文/刘国意
有书可读,于我是一件幸福的事。而现在要来细细梳理读书经历,于我也不是一件易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阅读的记忆逐渐遥远而模糊。
对生命的阅读
每一个人最先阅读到的不是文字之书,而是自然之书。我出生不久,就在母亲的背上穿行于田间地头,开始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个质朴的田园世界。稍大点,蹒跚学步了,母亲带我下地干活时,就把我放在她能照看到的地方,让我自己爬行。这时,我开始认识田埂上的野草,田间的禾苗以及其它的庄稼。在最初的生命印象里,我感受到的是这个世界的宁静和傍晚夜幕四合时的苍茫。
我的整个童年阶段过的是一种纯粹的乡村生活,多年后再来回忆那段遥远的生活,让我感激不已。那时上学走的是田间小路,每一回上学都是一次快乐之旅,尤其是在春天。当天气回暖,晴朗的日子多了,田间泥泞的小路渐渐干了,但还未结成硬块的时候,踩上去软软的,感觉特舒服。田野里开始长满了绿油油的菜籽,开出了一片片紫色的花,蝴蝶在阳光下翩翩而飞,远处的溪水也变得明净,淙淙地流淌,几只春燕矫捷的掠过,为它们的新家而忙上忙下。这些上学途中的图景,一直印在我的头脑中,每每回忆起来,就感觉到温馨而明丽。过不多久,农民们就开始在田间地头忙起来了。有人吆喝着水牛在犁田,水牛过处,田泥一列列地翻转过来,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童年的我也曾为那些花花绿绿的菜籽的消失而叹惋。农民们把水田整好整平之后就要插秧了。看着那插好的一列列嫩嫩的秧苗,我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对生命的期待,禾苗在阳光下尽情地舒展着,生长着。就这样,我们看着秧苗逐渐长高,变得茁壮,然后拔节、吐穗,并逐渐饱满。然后禾叶由鲜绿变成深绿,再变成淡黄,最后变得金黄。每到农忙假期,我跟着父母去田间劳作,与水稻更进行了长久的亲密接触。
               
在多年以后我漂泊到了南方城市,暑假回家时看到田野里金黄的水稻,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眼角湿润。后来写成了一首《又见稻芒》,发表在《江门文艺》(去年已停刊了)。其中有两节是这样的:
水稻,我土生土长的兄弟 
曾经我们相依为命共同成长 
发芽生长吐穗,然后饱满每一个日子 
一茬一茬的稻芒
 
照亮了那些懵懂的记忆 
我不在的日子你可曾想念? 
可曾因少了一个人的关心而停止生长 
在城市里,我把你放在心隅 
趁别人不注意时偷看一眼 
或是梦里在你身边长眠
 
关于乡村生活的细节还有很多,夏夜的萤火虫和蛙鸣,秋天的丰收和枯黄的野草,冬天的荒寂抑或白雪皑皑……所有的这些都让我认识到了自然的生命,认识到了四季的轮回。也培养了童年的我对自然生命的一种喜爱、怜惜之情,这种情感元素一直影响到现在。
在童年,对生命的阅读中,阅读自然的生命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对人的生命的阅读与体验。由于小孩天生的好奇,每次村里有老人去世时,我都要去看热闹。每当有白喜事时,丧堂里主挽联的横批总是“可当大事”四个字,在农村,死人确实是最大的事。对丧事的重视,及办丧事繁琐的礼仪,也说明了普通的百姓对生命的尊重,哪怕是已逝的生命。童年的我本是比较胆小的,但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在看热闹的时候,连死人入殓也不放过。那时,我对死还没有深刻认识,看的时候没有什么悲伤的情感,不知道生命的终结会怎样。但是,子女的哭丧,却让我忍不住流泪。那时子女哭丧是丧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村人也以此判断子女是否孝顺。一般死者的女儿都会哭,一边哭一边数说死者一生的辛劳,大多是吃尽了苦头,勤俭持家,抚养子女这些事情。还记得有一回村里老了人,死者的儿子哭丧,哭得悲伤欲绝,细数了母亲的一生经历,闻者唏嘘不已,都说这个儿子是孝子。我每一回去看热闹,听哭丧都会跟着流泪,甚至有两回还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流泪直到离开。我现在也不太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儿童心理,促使我很愿意去体验这种悲伤的情感。这种经历稍多了点之后,我慢慢地有了对死亡的认识,对人的生命认识也加深了,明白了那些老人曾经经历过的艰难的生活。现在想来,每一回听哭丧都是对我的一次情感教育,让我的心变得敏感,甚至到现在我一看到新闻或电视中感人的场面还是会抑制不住地流泪。如今我们很多的学生很难被感动了,我想是他们没有经历过一些感人的情境,而我的童年经历,他们是很难遇到了。
对生命的阅读和认识奠定了我后来的人生观,也决定了我的生命态度。
对文字的阅读
前面已经说过童年的一些经历,那时,我是不可能有文学阅读或阅读教育的。记忆中,在三年级的时候,我喜欢了朗读语文课文。也是那时,我开始懂事了,开始知道要学习了,成绩也逐步提高。刚开始,我能读到的书只有作文书,记得我是买过作文选的。五年级的时候,一个同学拿来了一本戊戟(我应该没记错,有这样一个写过武侠的人)的小说,我借来看了,因为是第一次看长篇小说,我的印象特深刻,看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