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灯盏
那年的冬天,冷得异常。土地硬得一脚踩上去梆梆直响,空气里弥漫着似乎冻结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特别是夜晚加上凛冽的西北风的助威,寒冷更是无孔不入。
那年还是我们父辈们指点江山的时候,但我的父亲却早早开始了挣钱谋生的道路。当学徒的父亲常常要难受师傅无端的责骂,每天还要承担师傅家大部分的家务。那时候父亲家没有一辆自行车,父亲每天要来回地走几公里的路。白天没什么可怕的,到了晚上光寒冷就已经让单薄的父亲无法忍受了,然而不变的黑暗加上呼啸的寒风却让夜路成了父亲的噩梦。说是无边的黑暗一点也不夸张,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谁愿意浪费一点一滴啊!
可怕的是一条长长的小路,小路的一边是坟地,一大片坟地在光枯的树枝间更加恐怖了。每次父亲总是小心翼翼的走过,深怕惊动了一个个莫须有的魂灵和夜的使者——乌鸦。可偏偏树杈间却飘着一块破布,远望极像一个幽冥在空中飘舞。父亲每天就这样不停的重复着惊慌与恐惧。
一天夜里当父亲走到小路地尽头时由于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人家门口一根树枝上,摔得鼻青脸肿。就在父亲抱怨时,门却吱呀一声响了,从门内走来一位慈祥的老人,她关切的问怎么回事,父亲支吾了半天才说自己由于害怕走得太急撞到东西了。老人问是谁家的孩子,父亲告诉她,她点点头目送父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第二天晚上当父亲走到那条小路时却发现不远处的窗格子里闪着一点微弱的灯光,微弱的只是无边黑暗中及其渺小的一点,是那种最普通的油灯发出的光芒,却在黑暗中那么的显眼。父亲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虽然依旧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但心中却充满了轻快,连看那块破布时都在想会是哪个顽童把它挂上去的?还是一场大风把谁家晾在外面的衣服吹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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