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法言》作为一部模仿《论语》而写成的著作,一方面有其一定的学术价值;另方面,它与《论语》在中国思想史、文化史上的意义和影响,又是不可同日而语。其中缘故值得深思玩味! 据《汉书·扬雄传》,《法言》是扬雄模仿《论语》而写成的,但是,“他的观点皆是出于他的认识所及,而不是像许多西汉人的著作,多来自辗转抄袭,这在西汉的著作体裁中,也有划时代的意义。”(徐复观著:《两汉思想史》卷二,台湾学生书局,第503页)对徐复观先生这个观点,若不以辞害意,笔者认为是切实的,尽管“划时代”这个词似乎过于夸张了,但它突出了《法言》的独创性。这就使《法言》具有广为流传、一读再读的学术价值。《法言》一书内容广泛,限于篇幅,本文侧重评述它的哲学思想。(一) 广评诸子,归宗孔门今人讨论先秦诸子,泛指儒道墨等各家代表人物。扬雄有所不同,他对“诸子”作了界定:“诸子者,以其知异于孔子也。”(《法言·君子篇》以下引用该书,只注篇名)“吾见诸子之小礼乐也,不见圣人之小礼乐也。”(《问道篇》)在扬雄心目中,孔子是圣人,孟子和荀子又都尊崇孔子,未曾轻视礼乐。因而,扬雄所谓“诸子”,是指儒家孔孟荀以外的先秦诸子。扬雄对他们的评述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既有肯定,又有否定;另一类是基本否定,无所肯定。第一类主要包括道家的老庄、阴阳家的邹衍等:“老子之言道、德,吾有取焉耳。及缒提仁义,绝灭礼学,吾无取焉耳。”(《问道篇》)“或问:‘庄周有取乎?’曰:‘少欲。’‘邹衍有取乎?’曰:‘自持。至周罔君臣之义,衍无知于天地之间,虽邻不觌也。’”(《问道篇》)第二类主要包括法家的申、韩,名家的公孙龙等:“申、韩之术,不仁之至矣!若何牛羊之用人也?若牛羊用人,则狐狸、蝼錌不癰腊也与?”(《问道篇》)“或问:‘公孙龙诡辞数万以为法,法与?’曰:‘断木为棋,?革为鞠,亦皆有法。不合乎先王之法者,君子不法也。’”(《吾子篇》)以上两类评论,若从方法上来说,第一类要优于第二类,因为第二类全盘否定的方法是缺乏分析的,不免失之简单;若从思想上来分析,显然,扬雄主要是站在儒家伦理思想立场上来评议的,不免失之狭隘,却也非常精警。这尤其体现在下面的一段评议:“庄、杨荡而不法,墨、晏俭而废礼,申、韩险而无化,邹衍迂而不信。”(《五百篇》)扬雄的批判是仿效先秦孟子从儒家纲常伦理出发来批判杨、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孟子·滕文公下》)事实上,扬雄曾表示“窃自比于孟子”(《吾子篇》)唐宋儒家又仿效孟子和扬雄,从儒家纲常伦理出发,对佛教和道教展开激烈批判。可见,这种批判有它深刻的社会意义和社会影响。从上述扬雄对诸子的评议,已不难看出扬雄本人归宗孔门的思想。正如孟子盛赞孔子:“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因而“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孟子·公孙丑上》)扬雄对孔子也推崇备致:“仲尼,神明也,小以成小,大以成大,虽山川、丘陵、草木、鸟兽,裕如也。”(《五百篇》)因而表示“孔氏者,户也。”“吾独有不户者矣!”(《吾子篇》)据清代学者汪荣宝的解释:“《经传释词》云:‘独,犹宁也,岂也。矣,犹乎也。’然则‘吾独有不户者矣’犹云‘吾宁有不户者乎?(汪荣宝著:《法言义疏》卷四,中华书局,1987年3月,第69页)”即表明扬雄也自觉自愿地以孔子作为自己学习的门户,以孔门儒家作为自己的思想宗旨。扬雄对先秦
法言 (2)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