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师裴广宇上在的路书读人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读书人能达到的最美妙境界,我觉得。书斋坐久了,一种渴望就会一下又一下地挠你的脚心。外面的世界,就像《牡丹亭》里杜丽娘的后花园,姹紫千红地开遍,就等着读书人走出书斋,来安放渴望和梦想。许多书生就这样“半肩行李半肩书”地走在路上。古人称之为“游”。庄子用“游”字来描述内心自由的状态。登上高山,天地是我书房:日高裹饭看何山,山缺东南水绕关。松桧不摇风自度,读书声在白云间。(洪咨夔·何山书堂)横绝江海,舟中亦闻书香:久抛青简束行幐,白鸟苍蝇甚可憎。身是蠹鱼酬夙债,黄河浪里读书灯。(宋琬·舟中读书)杨万里甚至把王安石(半山)的绝句当作路上的早餐:船中活计只诗篇,读了唐诗读半山。不是老夫朝不食,半山绝句当朝餐。(杨万里·读诗)我们上路时,除了酒水、面包、火腿、酸奶之外,还该带上什么?也许,两瓶李白的乐府,几块杜甫的律诗,最好夹上李商隐的《无题》,再来两根儿开花带刺的白居易讽喻诗,如果能加上几袋儿元朝的酸曲儿……我最喜欢坐火车,确切说,最喜欢在火车上读书。如果是很长很长的旅途,我会选一两本平时下了数次决心可终于还是没勇气去看的经典,比如《论语》呀《孟子》呀之类的,最好是白文本,没有注释,没有百度,当然也没有于丹老师歪着头给你讲心得。对面旅客的表情已经被漫长的旅途和单调的窗外凝固,这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拿出书来,猜谜。火车是个奇特的东西,空间既狭小封闭,又高速运动,外面的风景像快进的电影画面,时空会叠加,现实和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设想一下,一个读书人,从邯郸到南宁,上火车时穿着厚厚的毛衣,他带上一本小说,比如,川端康成的《雪国》,火车一路向南,他终于看完了这本小说,脑子里满是人生的寒意: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一位姑娘从对面座位上站起身子,把岛村座位前的玻璃窗打开。一股冷空气卷袭进来。姑娘将身子探出窗外,仿佛向远方呼唤似地喊道:“站长先生,站长先生!”一个把围巾缠到鼻子上、帽耳耷拉在耳朵边的男子,手拎提灯,踏着雪缓步走了过来。岛村心想:已经这么冷了吗?火车停下来,透过车窗,他看见一群穿背心短裤的人涌来。一瞬间,他觉得,他是从冬季开回了夏天,邯郸和南宁叠在一起,广西的风吹着北海道的雪。在路上读书,有时候,会感到空间旅行的同时,也在时间旅行;各种经验——书里的世界,窗外的世界,自身固有的世界,和下车后要面对的世界——奇妙地组合在一起。有一次,在北京,因为火车还没开,我在羊坊店路边的一个小饭馆里坐着等。顺便翻看刚买的书,王佐良先生的《英诗的境界》。店里人不多,老板娘和服务员聚在一起聊天儿。从书里钻出来换气时,突然觉得很有趣:眼前炸酱面,手中英国诗,耳边流利轻滑的京片子和拜伦、雪莱的伦敦音搅成一片。真是,伦敦玛丽莲买了件旗袍送妈妈,莫斯科的夫斯基爱上牛肉面疙瘩……2004年夏天,我在张家口蔚县一个叫西合营的小镇上,帮人暂时看一下摆在路边的旧书摊儿。那是个盛产煤的地方,运煤的大卡车一辆接一辆,兜起一阵一阵黑旋风,像李逵在游行。你都不知道是摆摊卖书呢还是卖煤呢。对面是个小饭馆,门上的对联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上联:天不管地不管酒馆;下联:苦也罢累也罢喝吧。写尽了底层的无奈与自嘲。我在摊上意外发现一本毛姆的小说,《刀锋》。翻开,扉页上一句话:“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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