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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新登字 010号
责任编辑王从学
封面设计徐赞兴
技术设计刘黎东
曹黎民著
沧桑
重庆出版社出版、发行( 重庆长江二路205号)
新华书店经销重庆电力印刷厂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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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本787X960 1/32 插页4字数 170千
1994年 12月第一版 1994年 12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
印数:1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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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7 5366 3164 2/I· 568
定价:
内容简介
一个美国的传教士怀着他自己的目的,在中国办了
一所学校,后来他离去了,可这所学校却在风云变幻中历
经了数十年的沧桑。在九十年代的今天,商海经济的滚滚
大潮也冲进了学校的大门,一时风浪骤起、矛盾丛生。书
卷气极浓的教师们同精明的生意人之间攻守相争,演出
了一幕幕人间闹剧来。
这部长篇小说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展示了几代人坎
坷的命运,复杂的人际关系,多元化的价值观念,变化不
测的情感法则。引人入胜的细腻描写将引起读者许多的
联想和共鸣。
作者简介
曹黎民,1950年生于
重庆,当过知青,中学教
师,机关干部,现在重庆市
市中区文联供职。四川省
作家协会会员。1982年开
始发表文学作品。著有中
篇小说集《迷濛的春天》
等。他创作的中篇小说多
次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
并获奖。
序章
路易士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正飘着蒙蒙细雨。
码头上的灾民像中弹似地纷纷扑倒窸窸窣嘿窣嘿地
跪出一条路。那天,人们听到河上飘来的纤夫号子
雷鸣一般,都说是一条大船来了。躺在烟馆里娼寮
里的人听到纤夫的叫声像饿狗般地扑了出来。江
水悄没声息地上涨着,从上游漂下的枯枝和沉船
木屑在江心漩涡中打着转儿,当大船的跳板咣地
一声砸在码头石板上时,跪着的灾民全都举起了
破碗。
船停靠了好一阵,路易士才走出船舱,他金丝
头发,鹰鼻鹄眼,身后跟着他的夫人。那女人在船
舱里看到岸上的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她说:路,
我们走得出去不?路易士说:别怕。边说边将皮箱
里的小钱和细碎银子分给夫人。他们一路走一路
往破碗里扔小钱和细碎银子。夫人望着恶狠狠盯
着她的男人,望着将额头磕得砰砰响的妇女,手颤
栗不已,丢了一块又一块,路易士用英语说:匀匀
地扔,扔完了,你走不出这长长的码头。在一个瞬
间里,路易士感到眼前的情景是一个意象,他随时
都会葬身于这块神秘的黄土地。
这是 1890年,路易士第二次来到这座府城。
第一次是两年前,他在戴家巷买了一处房屋作礼
拜堂,开始布道活动。这次来是为了办学,他知道
教会欲强大必首重教育,布道事业之成败悉以学
校教育之良否为转移。他在府城西郊鹅颈状的山
坡上买下地,开始建造房屋。
一日,路易士与夫人正在礼拜堂后院下棋时,
佣仆慌慌张张奔进来说,坏事了。那日阳光明媚,
府城十六县文武生岁考,各县童生集中府城应试。
应试诸生来到西郊高地登高望远指点江山,一童
生看见有木匠在造屋,其构架不像一般的民舍庄
园,也不像衙门官邸,上前问道:此屋为谁建造?答
曰:洋人办学堂。考生们个个满腹经纶,此处扼江
水控交通,乃府城咽喉之地,岂能容西洋人虎视?
于是义愤填膺,将已快建成的房屋付之一炬。在熊
熊的火光中,考生们前呼后拥,浩荡入城,其时,路
易士夫人初生一女,闻警后三人逃到承建学校的
赵木匠家,考生们将戴家巷礼拜堂烧毁,又奔往赵
家搜索。路易士三人藏匿在木刨花堆中,夫人用手
紧紧捂着女儿的嘴。有个考生用晾衣杆往木刨花
捅了两下,一下插在夫人的两腿之间,一下插着路
易士的颈项而过。考生走后,路易士的女儿睑色发
青,好一阵子才啼哭出声,那声音像老人一样,苍
凉而悲伤。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在府正堂衙署后花院里,
夫人头搭在路易士的肩上说:咱们回去吧。路易士
望着泪流涔涔的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话也
没有说。他掉头朝西望去,在遥远的西半球,他拥
有一座简朴的乡间房屋,那是一幢木石结构的美
丽房屋,座落在森林覆盖的草场山坡下面,从窗口
望出去是一片坦荡辽阔的绿荫,牛群马群星散其
间,那是一片与这里截然不同的风光。女人抬起头
望着丈夫,月光下他刚毅的五官和飘荡的金发传
达着强烈的宗教气息,她想到了他的父亲,一个穿
着黑衣的神甫疲倦的背景,他的整个印象就是骑
着一只瘦驴在废墟一般荒芜的加尔各答城转悠,
最后染上热病不治而死。女人用手抚摸着路易士
毛茸茸的胸脯说:咱们回去吧。路易士低下头吻着
夫人冰凉的额头,在别人的国度里,他比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