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寅《落花诗册》之反典而诗洪淑娴(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内容摘要]:唐寅在《落花诗册》中纵横使典,一气数典连用,而又不拘格俗,往往反典而用,以反典借古人景语言一己之情语,既不留行迹,又将自我多种复杂的心境展露无遗。同时,其化数家典故于一体,反典而不落陈套,手法不拘一格,表现了其极高的文学艺术修养。并且,其对于反典的偏爱,既是自我个性的张扬、不平的宣泄,也是对于“自性”的体悟和对“夺胎换骨”的继承,表现了其与禅宗之间甚深渊源。关键词:唐寅《落花诗册》反典而诗DiscusstheSubversiveUsingofLiteraryQuotationsinFallenFlowersPoetryBookHongShuxian(SichuanUniversity&LiteratureandJournalism,SichuanChengdu610064,china)Abstract:,whileimitatingAncients’poemsofdescribinglandscapes,alsodemonstratedTangYin’,plishmentandliterarytalentbyharmoniouslymixingdifferentliteraryquotationsinasentence,,hisPreferenceofSubversiveusing,notonlyoutsofself-expressionandventinggrievances,butalsoderivesfromtherealizationofself-natureandtheinheritanceof“DuoTaiHuanGu”,:TangYin;fallenflowerspoetrybook;subversiveusingofliteraryquotations据《过云楼书画记》卷四《文待诏落花诗卷》记载,弘治甲子春,沈周写下十首落花诗,唐寅感怀身世,写下若干落花诗,以应和之[清]顾文彬:《过云楼书画记》,柳向春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34页。。时日推移,境遇变迁,对于人生的况味也几度易改,因而至于《落花诗册》,唐寅又几番删削改定,现则流传有多个版本。《六如居士全集》收录了三十首,此版《落花诗册》现可见于苏州博物馆,据翁方纲的题跋及其圆转妍美的笔法,可以推论这是早年之作,乃其稿本。其最接近唐寅三十岁后的人生转折杨继辉:《唐寅年谱新编》,苏州大学硕士学位毕业论文2007年,第42—44页。——年少得意,却遇考场案,四海不齿,夫妻反目,论交负节,此后渐转好佛氏,放诞四游。故以为此版《落花诗册》,最可见弃落之余的唐寅。此外,目前对于《落花诗册》论著殊多,然多由书法艺术的角度着眼。而至于少有的论及《落花诗册》文学艺术者,又多知人论世,重质轻文,集中在对落花所寓的复杂主旨的阐发徐楠:《试论沈周、唐寅的<落花组诗>》,文艺研究2007年8月,54至61页,鲜有注意《落花诗册》语言独到之处者。又因《六如居士全集》缺少对诗歌的笺注,并无人对唐寅纵横使典的独到之处——尤其是反典的精到使用予以考察。而实际上,《落花诗册》中的反典而诗,不仅集中体现了唐寅种种复杂的人生慨叹和落拓不羁的个性,也反应了其思想的源流。因此,以细究《落花诗册》对反典多种方式的运用为切入点,讨论唐寅反典而诗的特点,有助于从一个较为人忽略的层面,进一步把握唐寅早期诗歌创作的细节和风貌。一、句式的变化(一)否定疑问置词翻典1、写情抒愤人言我非这一种反典方式即用非、无、不等否定词或何、何须等疑问词反问,对古人诗句和诗意进行直接的否定,进而反用。这是《落花诗册》中最为常用的反典方式。然而用于不同的落花诗中,随所翻的典故包蕴的情感不同,这种翻典方式也随之状尽了诗人不同的情感,聊举三例以示。其一,如其六“崔徽空写镜中真,洛水难传赋里神。国色自来多命薄,桃红又见一年春。已无锦帐围金谷,漫把青鞋踏曲尘。绕树百回心语口,明年勾管是何人?”全诗由惋惜落花、韶华易逝,转而思及自身。开头两句即是以反典曲尽落花的情状,以加深情状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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