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第一节自由活着(1) 1 我可以说没有职业,也可以说有职业。说没有职业是因为我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去上班拿薪水的工作。说我有职业,是因为我呆在家里仍然干着活,干着很体面很自由的活,片子上还印着“自由撰稿人”的头衔。记得刚毕业时,我信心十足地抱着这等级证书那技术证书,还有夸夸其词的自荐信去求职。结果不是碰了一鼻子灰。而是碰了一身的灰。我沮丧了好一阵子,很无助地沮丧。在家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接着还是吃饭、睡觉。一天,我看到一本杂志上登着一则征文启事,说稿酬千字千元。每字一元,这在大陆是个不低的价格。我动心了,彻底地动心了。我就在清江河路段租了房子,一室一厅的那种,还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和打印机。我有了工作,并开始了工作。写累了,我就打开落地窗,窗正对着河面,河上很轻很柔的风吹进来,很舒服。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间想起了我弟弟,他正在西安读大学,在进行失业前的培训。我想起了他信心十足地在我面前宣扬他要当科学家的样子,还有他那充满童真的面孔。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弟弟。弟弟是家中的小皇帝,爸妈都很疼他。主要是妈疼他,并且要求爸也要疼他。我也是爸妈的儿子,我心中很不平衡。弟弟在爸妈的关照下,没有学会自己洗衣服,也没有学会煮饭,更没有一点独立的生活能力。更令我气愤的是,爸妈还滋长了弟弟的霸道和野蛮。因为这些,我学会了忍耐和承受,学会了沉默和谦让。爸妈过分地宠爱弟弟,使我开始怀疑起我自己。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我是吗? 我无法肯定,更不能肯定。妈在气头上时我问过这个问题。她说我是捡来的。捡来的?我大吃一惊。妈说完后,爸第一次骂了她。史无前例。我是捡来的吗?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捡来? 似乎这之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阴谋。可爸爸的态度又让我动摇了这一想法。记得我初中毕业后考取了二中,爸妈不让我读,说我读了高中还要读大学,会花光家里的钱,那样弟弟就没有戏了。我说那我就读中专,三年后就不用花钱了,还可以挣钱。读中专?读什么中专?你读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就回来充个劳动力,也好让你的弟弟将来能出国深造。弟弟?又是弟弟。他们的眼中从来没有我。我只好下决心借钱读书,我借了好久,借了好多亲戚和朋友,才筹齐了第一学期的学费。到学校报名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我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校园里转来转去。报名的老师问我,怎么没有家长送? 家长?我差一点说我没有家长,可想想又改口说他们忙。住进了学校,我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我要给自己挣生活费。双休日和平时的中午、下午,我去学校宿舍楼的每一层楼每一个寝室,去卖快餐面和火腿肠。可我从来没有尝过这些奢侈品。我的一日三餐多半是凉水加馒头,有时连凉水加馒头也没有。我就是利用这种办法挣下了我三年的学费和微不足道的生活费。三年间,我没有去过公园,没有出去旅游,也没有去逛过商场,更没有下过馆子、过过生日。我无怨无悔,谁叫我爸妈眼中只有弟弟呢! 我很满足,因为三年中我学会了电脑,拿了计算机等级证
,还在当地的报纸上发了几篇小文章,也算有一定的小收获。我曾在学校当过宣传部长,干了三个星期就辞职了,因为开会太多。后来当文学社社长,这个职务干了两年,一直到毕业为止。期间我编了四期校刊,在学校还引起了一阵阵反响。不是我不想多出几期,而是学校不愿意拿太多的钱出来,连已出的四期我还贴了两百多。也许他们不愿意培养我们太多的能力,我们都会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搞不懂为什么,老师怎么和爸妈一样那么抠。也许他们是为了大局,也许是为了自己。毕业前的实习,安置办公室的老师把我留在了学校,并且暗示我有机会可以留校。因为学校已开会讨论过这个事。可那时的我不懂,要想留校还得送礼、找人。结果泡汤了。 2 我常骑着自行车在街上狂奔,不顾一切地奔,我喜欢这种发泄的方式,不过一般选择在晚上。自由得不能再自由时,我变得很不自由了,没有规律的生活折磨掉了我好几斤肉。下雪了,又化了,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春雨。我困在房子里,困了整整一个季节,心就快潮湿得发霉了。气温开始升高,我欣喜地冲出房间,坐在沿江大堤上看河边垂钓的人们。原来垂钓也是有季节的。我喜欢夏天,因为可以看河面上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忍不住时,我也跑到河里,找个漂亮的妞潜过去捏她一把。寻找一点刺激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夏天终于来了,我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我的生命告诉我,我是喜欢夏天的。在夏天里,我的血液中就像注入了吗啡,可以连续几天不休息,并且精神百倍。一天早晨,我还在甜甜地睡——因为昨晚我在网上聊了个通宵。这时门铃响了。是弟弟,他放暑假回来了。他长高了许多,也变白了许多。他一进屋,就从他身后闪出一个女子,一个清江河水般清纯的女子。弟弟给我介绍,说她叫欣儿,是他的女朋友,认识两年了。欣儿很大方地伸出右手,干什么?想握手,我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弟弟和欣儿在落地窗边不停地赞美这风景好,这间房子的位置更好。我懂他们的意思,我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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