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笑山+2002《切韵》元音分韵的假设和音位化构拟.doc

黄笑山2002《切韵》元音分韵的假设和音位化构拟2002年第3期古汉语研究(总第56期),56黄笑山(浙江大学汉语史研究中心,浙江杭州310028)[提要]《切韵》分韵反映出的元音差异是语音的差异,不是音位性的不同;《切韵》韵、韵的类别和等都跟元音的类型有关。根据对《王三》各韵系在内外转各摄、各韵尾、各等的分布数量统计,按照元音分韵的假设构拟《切韵》,只需13个元音就足够了。但是通过模拟的音位化过程可以看出,尽管按照元音分韵的思路去构拟《切韵》的元音系统,构拟出来的13元音系统也仍然是语音层面的。有的元音间的差异实际上是在介音条件下形成的音位变体,可以归并同一音位。如果确实有二等韵介音,那么《切韵》应该是一个7元音系统。[关键词]汉语语音史;中古音;切韵;韵;元音;音位[中图分类号]H1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442(2002)03-0002-07有学者提出《切韵》元音音位的数量可以通过《切韵》所分的韵来考察,这种观点认为,《切韵》的分韵原则是元音的异同,而各韵元音的差异是音位性的,也就是说,《切韵》的作者分立不同韵目或将韵字归入不同的韵的根据是元音(还有韵尾)音位的异同。笔者不同意这种观点,并通过一个构拟过程的模拟,说明《切韵》元音分韵反映的是语音性的差异,不是音位性质的差异。首先说明一点,《切韵》的性质问题有过长期的争论,现在大多数学者都认为它能够代表中古时期的雅音系统(尽管有人认为这个雅音系统里面有南北综合的成分),因此各种研究模式都把《切韵》作为研究古代语音的一个重要的参照(即使是晚年放弃了以《切韵》为枢纽的研究模式的王力先生,也并没有抛开《切韵》的声韵类别,也并没有舍弃根据《切韵》构拟的中古音音值?)。只有在这个基础上讨论《切韵》的构拟才有意义。《切韵》分韵的语言学根据是什么,这似乎是个关系到《切韵》构拟的原则问题,要对《切韵》音系进行构拟,似乎必须先对《切韵》分韵的原则做出回答。然而,虽然我们可以从《切韵》系统构拟的标音中清楚地看出研究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但是大多数学者并不是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进行构拟的。这是因为在构拟《切韵》音读之前的音系分析是音类性质的研究,这种研究无法回答《切韵》分韵的语言学根据,它只能提供一些声韵等呼对立的类别。《切韵》的构拟是利用历史比较法用方音和域外方言等材料的音读来给《切韵》中对立的类别进行赋值,从赋值的结果可以反观《切韵》的作者是根据什么原则来分韵的,因此,分韵的原则在构拟的初期是第二位的,事先可以不必回答。尽管如此,在分析和构拟《切韵》的过程中,研究者可以通过已知的信息以及一般语言学的认识来提出假设。从一般语言学认识来看,所谓“韵”,是指音节里由音节核和音节尾构成的韵基,即主?关于王力先生的中古音研究模式问题,笔者另有文章讨论。12002年第3期古汉语研究(总第56期),56要元音+韵尾;而“押韵”则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的重读音节具有相同的音节核及相同的后随音段系列,即同韵。《切韵》是韵书,跟诗歌押韵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切韵》作者分韵的原则应该是符合汉语一贯的押韵传统和一般语言的押韵原理的,因此韵书的“韵”和诗歌押韵的“韵部”应该都是指韵基。高本汉就是从一般押韵原理来看待汉语的“韵”的,他指出:“所谓‘韵’是指一个字里自主要元音起的后一部分而不管这个主要元音之前是否有i或u作为一个成素(如ia,ua,ie,ue)„„若是必得把复合元音的第一个成素i或u都算[1][]是押韵的一部分,那就不近情理了。比如cabane,liane和douane在法文里满可以押韵。”这种看法也是符合汉语的“韵”的传统认识的。另外,《切韵》的分韵体例也反映了《切韵》作者的分韵原则。高本汉指出《切韵》东韵反切下字分成“红、公”“弓、戎、中”两组,两组都在一个韵里,但后者是带-i-介音的,可见-i-介音并不足以决定韵的分合。他又从庚韵和麻韵二三等同韵推断,不同的韵母可以放在一个韵里,但是这些韵母的主要元音和韵尾是相同的,只有主元音(和韵尾)才决定韵部三[1][][1][(),的分合。同样的道理,他认为像寒桓、歌戈、咍灰等不同韵,]。他看到206韵中不同等同韵的很少,大体上不同等就不同韵,所以推断当《切韵》既[1][~52]不同等又不同韵的时候,元音必然不同。也就是说,高本汉认为《切韵》韵的分合是根据主要元音的异同。元音分韵的原则就这样提出来了。然而后来高本汉在运用历史比较法构拟《切韵》音的时候,却有几个地方不是用元音分韵的:?痕魂、欣文、真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