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郭德纲.doc

审视郭德纲2005从2005年10月30日有关他回天津答谢家乡观众的报道开始,中国的媒体忽然掀起了一股郭德纲热潮。在整个2006年,连篇累牍的报道充斥平面、广播、电视和网络媒体。跨入2007年,这股热潮仍然没有平息的迹象。就在笔者撰写这篇文章的前几天,他刚刚接受了东方卫视的专访,而长篇的访谈实录很快刊登在了《新闻晨报》上。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样一个自称“非著名相声演员”的人迅速成为当今中国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明星,这一现象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毫无疑问,郭德纲的相声表演基本功扎实,其“技术”水准是不低的。有人认为,郭德纲的相声,最出彩的地方就是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不断地、大量地抖出很熨帖的小“包袱”,其间又不乏其他曲艺表演形式,如评书、大鼓、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内容一直在出新,紧随时代潮流;郭德纲本人能文能武,能说相声,也能写本子,善于为自己的相声增加鲜活的生命力。小剧场的形式能随时调动观众情绪,形成热烈的互动,并随之带来很好的口碑。(注)1但是,仅仅从表演“技术”的角度来探讨郭德纲走红的原因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在写这篇文章之前,笔者特地从网上下载了不少郭德纲的相声段子,说实话,我只听了几段就再也没有听下去。因为,郭德纲的“技术”水准和他目前享有的知名度并不匹配。甚至有媒体指出,“那些不能走进剧场看郭德纲的观众,特别希望借助电视一睹他的芳容,结果很是失望。他先后在北京电视台、湖南电视台以及中央电视台电影人大拜年晚会中亮相,反映平平,不少观众有一种受骗之感。”(注)2郭德纲的走红有更深层的原因,大众文化理论是探究这种原因的很好工具。但是在对这一现象进行分析之前,我们有必要对“大众文化”这一概念先作一点解释。一般来说,中文中的“大众文化”一词对应于英文中的两个概念:massculture和popularculture。有学者认为,massculture和大众媒体(massmedia)密切相关,它是随同报纸、杂志、广播、电影、电视等大众媒体的产生和发展逐渐兴起的一种文化。它的传播渠道是这些大众媒体,其主要形态包括报纸杂志上的短篇故事、幽默笑话、明星仪式、流行歌曲、电视剧节目等。但是,不能根据字面意思而误以为massculture就是从大众中产生或为大众的文化。Popularculture是一个比massculture指涉更广的概念。早在报纸、广播、电视等大众传1媒产生之前,就有popularculture存在。它和严肃文化或高层文化(highculture)相对,不具有精英文化或高层文化的意义严肃性,也不具有他们的神圣性和使命感。Popularculture在中文中有时也被译成通俗文化,而采用“大众文化”这一译法时,必须明确有的popularculture反映大众的生活和愿望,有的则是反大众的。(注)3也有学者认为,大众文化是文化的一种形态,在19世纪中叶紧随着文化的概念而来。在英语中文化通常指“精神耕耘”、“教养”、“精神文明”、“内在精神”,在对文化的定义中,其实已经暗含了某种精英阶层的特定立场——即对高雅文化、高等文化的肯定。早期的大众文化主要指MassCulture而言,直译就是多数的、群众的、聚成一体的文化。这个术语的流行是在20世纪30-50年代的文化批判思潮中,用以指商业利益驱动的文化产品,特别是文化工业的典型产品,如电影、广播、电视、音像制品和流行出版物等。它被精英们提炼出来,指当时正在凸现的与传统的高雅文化不同的文化现象。大众包含无知、庸俗、偏见、冲动、非理性的意思。大众文化是对这个阶层粗俗文化状态的贬称。20世纪50年代,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开始涉足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研究。威廉姆斯在1958年《文化与社会》一书中,回顾了工业革命以来文化一词含义的变化,不同意把文化理解为上层的专利,同工人阶级的文化对立起来。从此,PopularCulture开始代替包含太多贬义的MassCulture。(注)4还有学者认为,大众文化由居于从属地位或被剥夺了权力的人群所创造,他们有着各种组成,他们丧失了推理的和物质的资源——这由剥夺了其权力的社会体系所提供。(注)5但是,无论我们如何区分massculture和popularculture之间的细微差别,不管我们把大众文化看作大众传媒推动的文化、通俗的文化或者仅仅是普通大众创造的文化,郭德纲的相声属于大众文化是毫无疑义的,因为它几乎具备了所有这些特点。在笔者看来,郭德纲迅速走红,真正的原因是他的观念和实践契合了大众文化的精神和本质。郭德纲有个著名的观点:相声是用来娱乐人的,不是教育人的。姑且不论这种观点是否符合主流的意识形态和艺术道德规范,但它恰恰暗合了大众文化的重要功能。社会大众接受大众文化的直接目的就是娱乐消遣,他们渴望获得休闲和放松,以舒缓自己的精神生活。基于这种文化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