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海子在昌平的孤独悠哉/文“有眼无珠!你有眼无珠!”“你敢再说一次?你他妈再胡说八道,留神抽你丫的!”老板气急败坏了。他厉声汹斥着,说时掀开柜台隔板,急步抢出酒馆来。老板娘见势不妙,疾忙小跑过来,将自己丈夫一把拦住,嘴里婉劝说:“行啦,行啦!别跟醉鬼一般见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同时,她朝小伙子一个劲地挥手:“小伙子,快别说啦!你走吧!快走吧!赶紧离开这儿!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别瞎搅和!”“哼,有眼无珠!我偏要说:你有眼无珠!你有眼……有眼……”这小伙子嘴里兀自嘟囔些醉话,同时转过身去,迈开步子,趔趄着脚儿去了。“哎,老板,怎么啦?”“这怎么回事呀?”“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争吵起来?”……餐桌上,顾客们纷纷停杯搁筷,冲老板打问着。气呼呼地,老板将事情的始末原由讲述一过:这个混蛋,不知在哪个饭馆喝得醉醺醺的,刚才突然闯进饭馆。他喷着酒气走到柜台前,冲着我嚷嚷说:“哎,老板!我是个诗人,名叫海子。想借你这块宝地,在这儿朗诵我的几首诗歌。若朗诵得好,你就给喝个彩,给我一杯酒喝,行不行呀?”我沉着脸,没好声气地答道:“酒我可以提供。但是,千万别在这儿朗诵你那破诗,妨碍我做生意!”于是他便醉话连篇跟我瞎掰开了:“你这人忒没劲了,简直是有眼无珠;你这人不懂得欣赏诗歌,不理解诗歌在生活中的意义;你呀,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大俗人,精神境界很不高,光知道赚钱、发财。这方面你不行,真得补补课呀……”胡说八道了一通。我听得火气直往上撞,和他争执起来。当时,我真想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让我媳妇给拦住了……老板娘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妇人,长相一团喜气。她接过话题,冲酒客们宽厚地一笑,规劝丈夫说:“嗐!这么个酒鬼,你跟他计较个啥呀?我瞧着他挺面熟的,记得他以前来我们饭馆吃过好几回,每次来他都带着位姑娘。我猜,没准他是让那位姑娘给蹬了,心里窝了把火呢!这种人,甭跟他计较!‘好鞋不踩臭狗屎’,这么个酒鬼,你跟他计较个啥呀?有啥可计较的呀?”在座的酒客听后都哗笑起来,于是吸烟的磕烟灰,吃火锅的搛肉吃,喝酒的斟满杯,揩汗的取纸巾,剔牙的觅牙签,大家就此话题议论纷纷:“就是,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和和气气发大财嘛。”“看他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样子,可实际上外清内浊,真真是个书呆子呢!”“老板,你做得太对啦!这年头,大家挖空心思图发财,我们都在谈钱,谁有闲工夫听什么诗朗诵呀?嗤!”“简直一个神经病!”“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从远处传来海子那愤懑的吼声。“我说,你——有——眼——无——珠——!听——到——了——没——有——?”饭馆里的人隐隐听到这句吼嚷声,顿时哗笑声轰起,宛然一群栖息在屋檐上的燕雀骤然给轰赶,全都飞了起来。小饭馆的空气原本就是烟雾弥漫,这会儿经过一番搅扰,就更加乌烟瘴气了。就这样,海子一路嘟囔着,满腹骚怨地回到自己所在单位的教工宿舍楼。仿佛想把整幢楼的入睡者全都喊醒,海子拼尽全力又吼嚷了一声:“有——眼——无——珠——!”声音启动了楼道电灯的声控装置,霎时间电灯全都亮了,从楼下直到楼上。回音在整个楼道里嗡嗡作响,片刻之后,复归于宁静。海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自己宿舍,随后“啪哒”一声拉亮了电灯。情形和一周来的没什么两样,这会儿屋子里很安静、很孤独。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孤独得像一座坟墓。熠亮的日光灯下,海子用带血丝的眼睛四下扫视着自己熟悉的房间:靠西墙立着一排三个装满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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