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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威廉·哈维 神秘的心脏| 17 2 威廉·哈维 神秘的心脏 威廉·哈维,威廉·范·贝梅尔( Willem van Bemmel )画人体到底有多少血液?从哪里产生?答案是如此地新奇,让人难以置信。我所担心的不只是那些嫉妒我的人对我的侮辱,而令我害怕到浑身颤抖的是,绝大多数人都将成为我的敌人,因为屈服于传统是人类一个根深蒂固的本性。教条的学说已经深入人心,对古典理论的推崇影响着所有的人。既然大势已是如此,我只能继续坚持着我的信仰:对真理的热爱,以及对那些经过深思熟虑的思想的公正评判。[1] ——威廉· 哈维 18 |历史上最美的10 个实验在盛着温水的容器里的鸡胚,看上去就像一小团云朵。它的外壳被小心翼翼地剥去,里面是一颗微小的跳动着的心脏——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随着跳动而一次次地消失和重现。很多年以后,在 1628 年,一个叫威廉·哈维的伦敦医师描述道:“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在若有与若无之间,它用一次次的搏动,向我们呈现了生命的起始。”[2] 放 可能没有人研究过这么多种类型的心脏——狗的心脏,猪的心脏,青蛙、蟾蜍、蛇、鱼、蜗牛和螃蟹的心脏。哈维和他的伙伴们曾经在海里和泰晤士河里发现了某种身体呈透明状的虾,他们仔细观察了它的心脏扭动, “就像是透过窗户去观察”[3]。有时候,他会把某个生物的心脏全部摘下,在手中感受那缓慢的律动,直到它平静下来。经过一遍遍地观察,哈维说服了自己,却很难说服其他人:古罗马君王和角斗士的医师、伟大的盖伦( Galen )是错误的。盖伦在公元 2世纪曾写道,生物体内有两种血液,分别由两类血管系统运送。一种是营养液,用来运送生物生长所需要的养料,它在肝脏中产生, 流经体内深色的静脉网络。与此同时,另一类血管系统,心脏和动脉中流着鲜红的血液,负责激活肌肉和引起运动。(有一部分动脉血进入大脑变成灵气,在神经中流动。)所有血流都充满了一种看不见的灵气,灵气在每次呼吸时先通过肺部的肺静脉进入身体,再进入心脏。 1400 年之后,医学院的学生们仍被灌输着这个错误的理论。哈维所受的教育可能是从剑桥开始的, 1593 年, 16岁的他进入剑桥大学冈维尔—凯斯学院学习,这所学校是以约翰·凯斯( John Caius ) 2 威廉·哈维 神秘的心脏| 19 医生的名字命名的。凯斯医生是一位忠实的盖伦信徒。他取得了皇家的特许,让这所学校每年都能接收两名死刑犯人的尸体,用于解剖和研究。在学习修辞学、古典文学以及哲学课程的同时,哈维开始接触到人体解剖学。一定是这门课激发了他的兴趣。从剑桥毕业后,他去了欧洲最有声望的医学院,帕多瓦大学。在威尼斯共和国①的保护下,这所学校丝毫不用顾忌梵蒂冈教条。哈维到那儿上学的时候,伽利略正在那里教学,同样还有欧洲最伟大的解剖学家,西罗尼姆斯·法布里修斯( Hieronymus Fabricius ) 。每年 10月的圣路加节(尸体在寒冷的天气中能保存更长时间),医学讲座上都会聚集很多人,学生们在解剖阶梯教室观看着法布里修斯和他的助手们拿起手术刀,呈现一场盛大的人体内部之旅。 1602 年,哈维得到博士学位,此后他返回伦敦,在那里,他和皇家医师兰斯洛特·布朗( Lancelot Browne )的女儿结了婚。他在伦敦最古老的医院圣巴塞洛缪任职,积累了很多的经验。他的病人包括弗朗西斯·培根( Francis Bacon )先生、詹姆斯一世国王以及詹姆斯的继承人查理一世。[4] 尽管哈维身材矮小,相貌平平,但他深邃的眼睛和乌黑的头发却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英国作家约翰·奥布里( John Aubrey )描述他总是作沉思状且极易发怒(“他总是爱说,人只是相当淘气的狒狒而已”[5] ),而且习惯带着匕首。这也许就是时尚吧,奥布里这样说。“但是这位先生可能会在每个小场合都抽出他的匕首。”①威尼斯共和国(公元 687 — 1797 年) ,是意大利北部的城市共和国,统治中心在威尼斯。——编者注 20 |历史上最美的10 个实验法布里修斯的解剖手术室。半图解视图,托马西尼( Tomasini ) 哈维的大脑就像一把手术刀。无论是在医院里散步还是在医学院面对着尸体演讲,再小的人体解剖细节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每当某个器官与盖伦的描述不符时,他会宣称生物一定是在盖伦时代以后发生了变化,但是私底下他却正在酝酿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理论。他从简单的动物开始观察,却绝望地发现它们的心脏跳得太快, 以至于几乎无法搞清楚它们的运动方式。他知道心脏有两种不同的跳 2 威廉·哈维 神秘的心脏| 21 动:收缩和舒张。但是当他想在活体内观察这个过程时,却几乎完全不能区分二者。刚开始我既无法知道什么时候收缩、什么时候舒张[6] , 也不知道心脏舒张和收缩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生,因为这种运动非常迅速,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眨眼之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