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宽 2003 年 10月 17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 32 届大会通过了《保护无形文化遗产公约》, 保护的范围包括口头传统、表演艺术、社会实践、仪式礼仪、节日庆典、民间知识、手工技艺等一切无形文化遗产,这为无形文化遗产的研究和保存, 为弘扬人类文化的多样性提供了坚强的法律保障。一、千古之谜保护的前提是重视, 理解的前提是研究。即以史诗为例, 有多少遗存正待我们去搜集、整理、记录、研究啊! 两千多年来, 人们一直在研究荷马与荷马史诗; 一百多年来, 卓有成效的研究者提出并试图回答“荷马问题”:荷马是一个人还是若干人?如果有一位名叫荷马的行吟诗人, 他是不是盲人?他如何能够创作、记住并吟诵数以万行计的《荷马史诗》? 荷马生活的时代在公元前 9~8 世纪,那时还没有希腊字母表,也就是没有《荷马史诗》的书面文本。荷马去世后两三百年, 即公元前前 700 年~ 650 年, 《荷马史诗》才被写定并以书面形式流传后世。荷马那时的行吟诗人没有文字依傍,其中有些还是像他那样的盲人; 他们是什么天才, 居然能够“编织”数万行的巨型史诗?即使编织出来了, 他们又怎么可能记住这么长的史诗, 怎么能够几天几夜一口气唱完?既然不是“文人”, 他们又如何“编织”出韵律整齐、生动感人、语言优美的史诗?他们依靠天然的诗才还是依靠“死记硬背”? 他们吟唱时是否“神灵附体”或“神经错乱”?《荷马史诗》被写定后就已“死亡”, 不再有人传唱,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亦或是好坏皆有? ----------------------------------------------------------- --------------------- 这三大史诗是蒙古族的《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藏族的《格萨尔王传》,均为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江格尔》长达 10 万行, 玛纳斯 20 余万行,《格萨尔王传》 100多万诗行。以长度而言,《格萨尔王传》超过了世界五大著名史诗(巴比伦史诗《吉尔加美什》、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的总和。近百年来, 通过中国学者和外国学者的不懈努力, 中国的三大史诗也逐渐掀起神秘的面纱。古今各地的史诗演唱人多半是文盲, 如今活跃在我国几个少数民族里的史诗吟唱人多半也是文盲,但他们又是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和“圣人”。《玛纳斯》、《江格尔》、《格萨尔王传》的演唱者分别称为“玛纳斯奇”、“江格尔奇”和“仲堪”。他们能够如痴如醉地演唱几天几夜, 民族的源流、神话、传说活跃在他们的口头上, 民族的身份认同体现在他们身上。他们学忆、“编织”、表演、传授史诗的实践,反过来证实了学者们破译的史诗密码。美国学者沃尔特· 翁( Walter Ong, 1912-2003 )的《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 语词的技术化》彻底破解了《荷马史诗》和口语文化的千古之谜。首先它梳理、归纳了一百多年来史诗学者的研究成果, 同时又创造性地提出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的两极性理论( polarities of orality and literacy )以及原生口语文化( primary orality )和次生口语文化( secondary orality )的两种概念,从而细化了人类文化从口语文化、手稿文化、印刷文化到电子文化的文化史分期, 研究了口头文化和书面文化在各个时代的此消彼涨, 为我们研究和保护当代活着的史诗、口语文化和无形文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这是中国学者应该认真学习和研究的一本经典著作《口语文化》介绍了许多著名的史诗学者、古典学者和口头传统学者。他们研究古今史诗和口语文化。他们杰出的贡献不在于文献研究,而在于田野调查。他们记录并分析活着的史诗、巫术、成丁礼、“原始”思维即口语文化。本书重点介绍的口语文化学者有八位: 美国的古典学者米尔曼· 帕里和亚当· 帕里父子、帕里的学生阿尔伯特· 洛德、苏联的心理学家 A. R. 卢利亚、美国古典学者埃里克· 哈弗洛克、英国的社会人类学家杰克· 古迪、美国的口头传统学者戴维· 拜努姆和约翰· 弗利。本书介绍的古典学者还有: 皮博蒂、吉帕斯基、勒努和卢特里奇均有不小成就。伯克莱· 皮博蒂考察古老的印欧语系传统和稍后希腊吟诵诗歌之间的关系, 验证了“帕利-洛德理论”。保罗· 吉帕斯基研究《吠陀经》, 但那是在“帕利-洛德理论”之前, 所以未能破解密码。路易· 勒努亦研究《吠陀经》是在“帕利-洛德理论”问世之后,但他忽略了“帕利-洛德理论”,仍然倾向于认为,吟诵《吠陀经》的史诗诗人一字不变地死记硬背。埃里克· 卢特里奇研究日本中世纪英雄史诗《平家物语》。可惜这几位学者都都没有达到“帕利-洛德理论”的水平。本书介绍的口头传统学者有: 杰弗里· 奥普兰研究南非口语民族科萨人的, 约尔· 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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