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每次回老家, 都见堂屋外墙上挂着以前家里牲畜犁地用的驴扎把子、牛梭子, 这些以前牲畜犁地用的工具, 虽然现在早派不上用场,但父亲仍舍不得扔,把它们挂在墙上,好像什么时候还能用上一样。看见它们, 便想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家家户户用牲畜耕作的年代, 便想起家里喂的那匹骡子。在生产队解散时,我家通过抓阄的方式分得一匹骡子。它枣红色,时常仰脖咴咴地叫,有时高昂起头,翻开嘴唇, 露出鲜红的牙龈, 挥洒它青春的激情。父母很不高兴, 说这骡子性子烈, 不好使, 但这是抓阄摸得, 无可选择。好在这骡子力气大, 能独犁子独耙, 父母便接受了这个家庭的成员。因为这匹骡子的到来,我和姐姐从此每天便有了固定任务, 割草。为犁地,父亲与村里我们的一个本家爷们组成互助组, 让骡子与他们家的一头牛“搁犋”。每到秋末, 田野里的玉米、大豆、棉花、红薯等庄稼次弟收割, 田野变得一片空旷。这时家家户户开始犁地, 我们三家五六十亩责任田的犁地任务, 全落到这匹骡子和那头笨牛的肩上。为让骡子犁地出力, 父亲每天在骡子吃的麦秸里增添青草, 增加干料。天刚蒙蒙亮, 父亲便给骡子和牛上套, 拉着托车下地。本家的黄牛是头已去势的老犍, 性情迟缓, 好像天塌下来, 它走路也是那样不紧不慢。而我家的骡子性子快, 这一快一慢结合很不般配。刚开始, 骡子对这头与它搭伴的老犍很不感兴趣, 总想咬它, 但害怕父亲扛在肩上的鞭子, 才不敢造次。这头老犍不但慢, 拉犁时还故意偷滑, 拉套的绳子松松垮垮的, 牲口套后面的“大盘子”明显倾斜向骡子那方。而骡子伸着头, 呼哧呼哧地喘气, 鼻口喷出白色烟雾, 浑身是汗, 不计得失地死命往前拉。父亲实在看不过这头托滑的老犍, 便一甩鞭子, 准确地抽在老犍的背上, 这一抽使老犍一激灵, 加快几步, 但不一会它又慢下来。我想骡子要是人, 一定满腹委屈, 拉犁的大部分力气都由它出了。可它毕竟不是人, 只要一上套, 便死命的向前拉。父亲称骡子这样不偷滑卖力是“死劲子”,从这点上它受到父亲的喜欢。由于犁地任务重,赶墒情,父亲每次都想多犁点地。地身子长, 牲口每走到地头便要歇一会, 每当父亲挥着鞭子“咦好咦, 咦好咦”地驱赶它们回过头来再犁时, 骡子和牛都有点不情愿地再往前走。快到下套时间了,父亲还“咦咦--- 喔喔”地吆喝着,想多犁点地,此时那头老犍愿意干了,越走越慢,即使父亲把鞭子挥得啪啪响也不好使,父亲急了, 把鞭子重重地抽在牛的身上, 牛背部肌肉猛一抽搐, 身子往前一纵, 随后扑通一声, 老犍干脆卧在地上耍赖不干了,“真的累孬了!”父亲说。必须完成计划的犁地任务, 父亲让骡子和牛歇一会, 又炸响鞭子把它们驱赶起来继续犁。每当这时, 牛和骡子便有一个共同特点, 农村人叫作“慌地头子”, 就是每当它们拉套快走到地头时,便以为可以下套回家,于是便加快速度, 非常地卖力。然而到地头父亲仍然没有下套的意思, 仍大声“咦喔咦”地吆喝着驱赶它们, 这时它们便显得极不情愿, 慢腾腾地转过身, 每次都是这样。每天犁过地后, 还要耙一遍, 压茬保墒。这时骡子和牛都非常地疲惫, 拉每一趟都非常地不情愿。我也在心里替它们求情, 盼望着父亲快下班回家,然而我不敢说。终于等到下套时间, 这时骡子累得通身的汗水, 好像从河里捞出来一样,背部留下几个鞭印子。记得我上初中时的一个暑假, 玉米地里长满杂草,
骡 子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