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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水 窖
-3-19 19:40
快要中午时候,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说她是李恩民, 是澳门一位好友委托在乡下考察水窖。 我肃然起敬, 她说假如不是很忙话陪她去一趟党岘, 我一口答应了。
从马银宝酒店回来, 电话告诉李先生能够出发了, 我在天润苑门口等。
我刚站在天润苑门上东张西望, 一辆出租车打号了, 是在提醒我, 我拉开门子卧了进去, 后面坐着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 我认为是司机儿子, 一问才知是李先生孙子, 李先生出门儿子不放心, 派了孙子李文陪同,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自家人在, 好见证, 李先生就这么说。 她问我老婆对于搞社会公益事业怎样看待, 我说老婆在这方面很支持, 李先生感叹难得啊!
我们要去山村是党岘乡上秀村, 车子经过党岘街道, 似乎向东走, 司机说: 下面就是红庄。
再走一段路, 车停下来, 上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男人, 脸上很是风雨沧桑, 她说名叫王守信, 我说这名字没有问题, 就看做怎么样。
范湾到了, 我们下车, 走了好长一段路, 才到家了。
王守信说老婆早上出去了, 几年前得了精神病, 饭就由小女儿做。
我问她多个孩子, 她说四个, 我说是个养人专业户吧？她说不是, 老三和老四是在路上拾。
李先生钻进南面危房里拍图片, 这是一个贫困家庭, 李先生曾经救助过孩子, 那次香港老板杨乐先生走不动路, 王守信用毛驴把她驮上山, 杨先生感激, 问她最需要什么, 王守信说吃水艰苦, 窖破了。
上房里光线有些暗, 黄土炕后墙上贴满了奖状, 金灿灿辉煌, 凑近一看名字叫王艳霞, 我就惊讶这么多奖状。
王艳霞在厨房里做饭, 太精干伶俐了, 王守信说部分家务活全部是这个女儿干。 我问艳霞在哪里念书, 她说在陇川中学九年级二班。
班里有多少个学生？
六十四个。
班里几名?
她爸说: 以前是班里第一名, 她妈病了, 孩子就成了第三名。
李先生让王守信担上桶子, 亲自要看看水源。
羊肠小道延伸到河湾里, 河底一巴掌宽小溪潺潺流着。 我反复力劝李先生不要下河, 因为她重病在身, 她执意要看看对面山泉。
我跟着王守信跨过溪水, 到对面河坡上, 王守信放下肩上担子, 打开山泉上锁子。 我问是不是有些人偷水？她说是锁羊儿。
她单膝跪着, 刚舀了一马勺倒进桶子里, 猛然站起来说: 不好! 李先生危险。 我转身一看, 李先生已经在河底, 孙子李文搀扶着。
我赶快说: 守信, 你赶快帮帮她吧!
王守信走惯了这些山羊路, 脚手尤其灵敏, 她把李先生搀扶上来。 继续跪在山泉旁舀水, 李先生要过马勺喝了几口说: 不错, 虽不是很甜, 但很香啊! 她让孙子喝两口尝尝。 孙子弯腰扭头, 很不愿意, 我劝了两句, 她端起马勺就喝, 完了我也喝了一口, 舌头口腔冰凉过后, 味儿有点淡淡咸。
王守信把桶子没有舀满, 说是河底还有泉, 担着桶子去河底, 果真有一眼泉, 冬天冰还没有消融, 马勺舀地方消出了水。
王守信说还有几处有水地方, 天旱年月, 山泉最轻易水干。 我说干了怎样找水源, 她说干地方出现湿土, 一挖水就出来了, 就是担水太远, 往返需要半个多小时。
我猛然想起祖厉涛声文静, 这要是做一期节目该有多好？
李先生打开她小小摄像机让我摄, 我就后悔没有带摄像机。
王守信担上一担水走尤其轻巧, 山泉和这些难走小路, 激动着我一次次牵连不停地压快门, 图片全部要丰收了。
我们在上房台子上看烟囱, 就听见山坡上一个女高音唱。
王守信说:她回来了。
她从坡坡上下来问, 哪个是我表哥？
李先生说我们全部是!
李先生要看看庄外破窖。
窖上有个盖子, 女人泼辣地弯腰抬, 司机和王守信也帮忙, 水泥窖盖子抬过去了。
王守信扛来一架梯子, 梯子是一棵白杨树干上铁丝绑木头棒棒, 掉在窖里。
李先生要下去拍破了口子, 这个举措强烈震慑了我心灵, 先前过河已经让我愧叹不如, 一个重病人怎么能到窖里下去, 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陷阱, 这是一个什么精神？通常人一生感动不了多个人, 而李先生是感动了天地人, 香港澳门老板愿意把钱打在她账户上, 放心让她播撒。
王守信要下去, 她下去白下, 不会拍照片, 我赶快抢到窖门, 一台一台下去, 这口窖很深, 窖底和窖壁上全部有裂缝, 我一一特写, 抬头看天, 一颗颗脑袋清楚衬托出来。
往上爬时候感觉脚下打滑, 但我经验是不松手, 生命就不会出现意外。 爬在途中, 我庆幸今天抢着下来了, 要是李先生, 绝对上不去, 经受不起折腾。 但就下窖这一点, 她根本征服了我。
爬上窖口, 我满身被泥土和陈年蛛网染得不成样子, 拍打不下来, 她们全部给了我反复感谢赞誉。
艳霞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