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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艺术家们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既不是石头工具,也不是钢铁剑戟,而要归功于那些创造出符号表达手法的我们仿佛是走进了一头巨兽的喉咙里。一条金属小道就是巨兽的舌头,它先是向上拱起,然后又向下进入一团漆黑的山洞。洞顶低垂, 石头洞壁的逼仄之处能触到我的双肩。然后, 两侧的石灰岩豁然打开,我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空间,也就是巨兽的腹部。这就是穴狮所在地。披毛犀牛、长毛象和野牛, 一众远古生物在沉默中顿足、打斗、追踪猎物。在洞外的现实世界里,它们现在已经灭绝。但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它们活在暗处那些布满裂缝的洞壁上。大约在 万年前, 有人从这个洞穴当时的入口来到我们此刻立足的洞室,凭借着摇曳的火光,开始在裸露的墙壁上作画:穴狮的侧面像,成群的披毛犀牛和长毛象, 右侧一头巨大的野牛, 还有一头凭空想象出来的动物――半是野牛半是女人――画在一根垂下的石柱上。其他的洞室里还画着马、北山羊和欧洲野牛。在一块岩壁上, 有一只用单个指头沾着泥巴勾勒出的猫头鹰、一头由赭色手印组成的巨大野牛, 还有悠闲信步的洞熊, 看起来像是在寻找冬眠的地方。这些作品基本上是用一根完整连续的线条一气呵成。在数千年的时间里, 这些艺术家们把 万平方米的洞穴石壁当作画布, 总共创作出了 442 只动物。它们有的是形单影只, 甚至不仔细看都不易发现, 但绝大多数都是如同一个个马赛克碎片, 拼成巨大的群像, 正如同此刻我在洞穴的最深处看的那一幅。一次山体滑坡, 把这个洞穴埋藏了 万年, 直到 1994 年 12 月才重见天日, 当时埃利奥特? 布鲁内尔、克里斯蒂安? 伊莱尔和让- 玛力? 肖维这三位洞穴探险爱好者爬过悬崖绝壁上一道狭窄的裂缝时, 偶然发现了这个洞穴黑漆漆的入口。之后, 这个现在名为肖维岩洞的洞穴, 就一直受到法国文化部的严格保护。我们是极少数有幸获得许可, 得以像那些远古的艺术家一样进入这座洞穴的人。这些画作之古老, 令埃及闻名遐迩的金字塔与其相比都像是毛头小子, 但用碳在岩壁上留下的每一笔, 还有每一个赭色的点溅,又都新鲜如昨。这些远古时代令人赞叹的人类成就, 为何看起来像是横空出世?直到不久前, 大家还认为位于欧洲南部的阿尔塔米拉、拉斯科、肖维这些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窟壁画是更高级的人类――也就是我们――的作品, 是我们的祖先来到了这片大陆后, 把数万年来一直在此生活、进化, 野蛮又不会艺术的尼安德特人赶跑了。但事实证明, 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 也要有趣得多。故事, 还是按照老规矩,从非洲开始讲起。身高近两米的克里斯托弗? 亨希伍德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尘土,怔怔地盯着脚下的印度洋。他站在非洲的最南端,除了 25 米下方海水拍打着的巨石,在他的驻足之处与南极洲之间,只有 2400 公里波涛起伏、白沫逐浪的大海。“今天还不错。”他用那可以说像上帝般庄严的男中音说道――如果上帝操南非口音的话。是的, 那天还真是不错。供职于南非金山大学和挪威卑尔根大学的亨希伍德, 与同事一起整个上午都在这处名叫克里普德里福特石窟的地方进行考古发掘工作, 他们发现了石器等物品, 这更加证明了现代人类在这片山区和浅穴中时断时续生活了 万年以上。不过,亨希伍德还曾经有过一些更为“不错”的日子。在他最令人难忘的发现中, 有一些是来自布隆伯斯洞窟,那里位于克里普德里福特以东 45 公里处,不远处就是他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2000 年的一天, 他的团队挖出一小块比翻盖手机大不了多少、带有刻纹的红色赭石。赭石在非洲的这片地区十分常见, 数千年来一直被用作身体彩绘颜料、食物保鲜剂等。但这一片看上去不同: 大约在 万年前,某个聪明的人类在上面刻出了层层叠叠的平行线构成的三角形斑纹图案。之后人们又陆续发现了 13 块带有纹路的赭石,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涵义。是识别标识?计数方式?还是原始的购物清单?不管有着怎样的神秘用途, 它们比当时所有已知的、真实性毫无争议的符号行为的证据, 还要早出 万年。开始的时候, 这个发现一直伴随着争议。一些科学家抨击这块小石头不过是一个偶然生成的物件, 上面只是些随意的擦痕或者怪诞的涂鸦。“他们说这块赭石上的记号毫无意义,”亨希伍德说道,“他们说出了所有你所能想到的负面评价。”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开始把这些记号视作一种突破。很快, 又出土了更多符号和装饰样本。亨希伍德的团队发现了一些有着 万年历史、打了孔的织纹螺外壳, 有证据表明它们曾经是串在一起的。其他考古发现的历史要更为久远。在摩洛哥塔弗拉尔特一个名叫鸽子洞的考古地点, 发现了历史可以追溯到 万年前的织纹螺珠。地中海另一侧, 在以色列的卡夫泽和斯虎尔两处洞穴, 也发现了类似的珠子, 其历史分别可以追溯到 万年前和至少 10 万年前。 2010 年,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