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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以后] 有喜以后顾阳

　　我在27岁时同安徽省国营九三四六厂子弟中学的老师——陈润生结了婚。我们结婚时没有成套的家俱，也没有丰盛筵席。举行婚礼那一天，同事挚友纷纷到我们新房祝贺，吃几块喜糖。我们的婚姻大事就是这么简单而又热闹地办了。婚后我俩感情很融洽，学习、工作、生活全部是相互帮助、相互支持、相互鼓励，小家庭过得友好、甜美、幸福。
　　1981年下半年，在我28岁生日那个月，我发觉我有喜了。要做母亲了，幸福美好的小家庭马上增添新的欢乐……想起这些，那种喜悦的心情真无法表示。我把这一喜讯写信告诉在外地工作的丈夫。怎么写呢，“真挚的爱情之花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幸福的小家庭将迎来一位新客人，美好的生活会增添新的欢乐。我也要被称为‘母亲’了，将怎样做母亲，怎样做贤惠的妻子，怎样使家庭永远保持欢乐幸福……”但这些我全部没写，只在信的最终向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你马上做父亲了。”第二天我把信发出，心里就默默地计算着信的旅程和日期，迫切盼着她的回音。星期六下午，我骑车赶了三十多里路探望和姐姐住在一起的婆婆。我低着头含羞地对婆婆说：“妈，我有喜了。”婆婆笑容满面关切地问：“孩子，有多长时间了？身体反应怎样？想吃点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我满脸绯红。接着她又告诉我怎样保养身体，怎样改进饮食，怀孕期应注意些什么等等。婆婆还乐滋滋地说：“这下我心里就安定多了。日常看到人家抱孙子，自己六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抱上孙子，心里有点不是味道，就盼着你们养个孙子。”这天晚上，婆婆快乐得一夜未睡，而我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已是早晨8点多钟。房子里生了火，暖烘烘的。婆婆闻声进来，还非要我再躺一会儿。星期日下午我走时，婆婆特意买了很多鸡蛋和一只老母鸡让我带回。以后，婆婆还不时托人送来营养补品，再三嘱咐我好好保养身体，并告诉说她开始为孙子缝小衣服了。给丈夫发信后的第八天，和以往一样按时收到她的回信。我拆开她的来信，重复看了好几遍。我记得信中是这么写的：“乡，我以为一下子荣耀起来。‘父亲’，这世界上最平凡而最幸福的人！我也要做父亲了，……从今天起，我就开始实习怎样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到时请你判定吧！”今后，她一星期一封信，不是问寒问暖，就是寄来营养补品和新鲜水果。还特地从湖北献县邮购了一条电褥子，说备我过冬和未来坐月子时用。
　　结婚后的年轻女同志在一起，无所不谈。有一天，我和几位同事在一块闲聊：谁家生活幸福，谁家婆婆丈夫为人好，谁家孩子活泼可爱，谁生了儿子，谁生了女儿……这一下又触起我的心事。说实在的，我一直在想：我将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呢？不知道生男养女后她们将怎样对待我？伴随时间的推移，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开始活跃起来。即使丈夫常常来信关心、体贴、开导我，婆婆也象亲母般地对待我，但我焦虑不安的心情总是平静不下来。陈润生的爷爷四十多岁逝世，奶奶带着小陈的父亲守寡，到了她父亲，40岁才养了陈润生这么一个儿子，两代单传了。现在，我会养个什么呢？多么期望养个男孩啊！我还听说，小陈老家人是当地计划生育的“困难”户。全部这一切，真叫人担心受怕，忧心忡忡。但消极回避也不行。一次，我鼓起勇气，将担心生女孩的事写信告诉丈夫，想探探她的态度。很快丈夫回信了，厚厚的一沓子，我拿在手里，心里怦怦直跳。真没想到，她的态度是那样明朗：“对这事我数次考虑过，坦率地讲，我期望你能养个男孩。也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