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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历史和伦理的漩涡中漩涡伦理

　　摘　要:莫言的《蛙》是一部现实主义杰作,发明了独特的女性形象——“姑姑”。从迎接生命者到剥夺生命者再到还原生命者,姑姑的命运次第展开。转换了的历史语境和伦理叙事,最终让姑姑实现自我生命的终极救赎。历史和伦理的巨大悖论,人在历史和伦理的漩涡中的生存状态,于中国特色计划生育国策的宏大叙事语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这正是作品对于现代中国文学的独特贡献。
　　关键词:莫言;《蛙》;历史;伦理
　　真正的“现实主义文学”总是经过再现公共记忆和塑造独特的艺术形象来透视人性世界的复杂状态,而不是仅仅满足于有限的个体经验和流行的社会表象。从这个意义上说,莫言的《蛙》是一部真正的现实主义的杰作。作品发明了现代中国文学中的独特的女性形象——姑姑,这是一个处于历史语境和伦理叙事裹挟中的悲剧式人物。姑姑本是接生过无数新生命的妇产科医生,而在现代中国计划生育国策的历史叙事中,姑姑的角色却成为不停限制甚至扼杀新生命的计生主任。在巨大的反差和深刻的悖论中,姑姑的错位人生展现无遗,一直存在于历史和伦理的纠结状态。而转换了的历史语境和伦理叙事又最终让姑姑“脱皮换骨”,和民间泥塑大师郝大手联姻而携手创作泥塑娃娃,从而实现自我生命的终极救赎。从迎接生命者到剥夺生命者再到还原生命者,姑姑的命运在历史和伦理的漩涡中展开。《蛙》以姑姑为中心,铺陈各色人物,展开现代世界独具特色的中国生育史的画卷。生育本是再日常不过的自然事件,是人类存在和发展的根基,而在现代中国,却成为异常醒目标政治事件和全民轰动的社会事件。历史和伦理的巨大悖论,人在历史和伦理的漩涡中的生存状态,于中国特色计划生育国策的宏大叙事语境中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而这亦是《蛙》对于现代中国文学的独特贡献。
　　“食”“色”,性也,《蛙》就从“食”开始切入历史和伦理。在现代中国的饥饿年代,最深刻的事件大全部和吃相关。当学校伙房前的煤堆逐步高起来的时候,“我们”全部不约而同地嗅到了一个奇异的香味。“好像是燃烧松香的味儿,又好像是烧烤土豆的味儿。我们的嗅觉把我们的眼光吸引到那一堆亮晶晶的煤块上。”①接下来的自然是吃煤的场景:陈鼻、王胆、王肝乃至于全部同学进入吃煤的盛宴。先用舌头舔一下,再用门牙啃下一点,然后又咬下一块,猛烈地咀嚼着:
　　兴奋的表情,在她们脸上洋溢。陈鼻的大鼻子发红,上边充满汗珠。王胆的小鼻子发黑,上面沾满煤灰。我们痴迷地听着她们咀嚼煤块时发出的声音。我们惊讶地看到她们吞咽。……陈鼻大公无私,举起一块煤告诉我们:伙计们,吃这么的,这么的好吃。她指着煤块中那半透明的、浅黄色的、像琥珀一样的东西说,这种带松香的好吃。……我们每人攥着一块煤,咯咯崩崩地啃,咯咯嚓嚓地嚼,每个人的脸上,全部带着兴奋的、神秘的表情。②
　　面对此情此景,伙夫老王惊呆了:她手上竟然沾着面粉跑出来了。面粉是供给校长、教导主任和公社干部的,而孩子们却在吃着煤块。黑色煤块和白色面粉形成巨大的反差,莫言对于苦难的展现触目惊心。而且第二天吃煤的场景继续上演,转换到课堂,一边听课一边吃煤,满嘴乌黑地朗诵课文。伙夫老王的女儿却吃得最欢,“现在想起来她大约患有牙周炎,因为吃煤时她满嘴全部是血”。这是怎样的历史情境?即便没有牙周炎,也一定会满嘴是血!莫言对于苦难的表现深入骨髓。
　　在饥荒的岁月里,紧随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