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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日志2021还乡日志

　　 　　车过水府庙 　　全部还乡过年的人全部是温暖的 　　直到那些车辆凌乱地撞在水府庙之前 　　有些人要去手术台或更冰凉的地方之前
　　当旁观的车辆排着长龙缓缓离别车祸现场
　　以后的旅程，我对速度陷入了慌乱
　　减速或加速，全部可能会更慢地离开水府庙
　　雪压在屋顶上
　　早上我推开窗户，看见雪压在对面的屋顶上
　　10年前，我俩同时看见，雪压在对面的屋顶上
　　40年前，我刚认识的雪，也压在那屋顶上
　　这40年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历来没有相爱，父亲历来没有离去
　　甚至我历来没有长大，雪历来没有压在屋顶上
　　广阔大地
　　一位巡航在西太平洋上的战士说
　　除夕之夜，要经过卫星电视看春晚
　　也要保持警惕，拉响一级警报
　　我忧伤地发觉，这里危机四伏
　　今夜，战士们看管的广阔大地上
　　必需留下一人，一边看春晚一边写诗
　　大年初一
　　这是一个过于奇怪的日子
　　村里人从四面八方赶回来
　　她们天亮前就吃完早餐
　　她们和碰到的全部人说吉祥话
　　她们要一口气把整年攒下的吉祥话说出来
　　她们和昨天相比好像是另外一群人
　　她们已经忘记城里受到的委屈
　　只是被看成小件行李暂时寄存在车站
　　她们千里迢迢赶回来
　　完全不是为了挤爆那多个铁皮车厢
　　她们要在这一天集合
　　用喜悦和漂亮的谎言把整个村子引爆
　　潜伏者
　　古同村有黑暗的木房子和鲜艳的红砖房子
　　每座房子里有些人秘密潜伏
　　她们化装成老人、妇女和儿童
　　她们勤劳地扫地，擦拭门窗、桌凳、柜子上的灰尘
　　喂养家畜和家禽，晒发霉的被子和新的传言
　　听说这些全部是幌子
　　她们的真正目标是制作充电器
　　她们要把房子制作成一个巨大的充电器
　　每到年关，充电器能给长途汽车运来的电池
　　那些疲惫的电池、快耗尽的电池，快速地充满电
　　让电池不论出门多远，电量最少能用上一年
　　1987或1988
　　到底是哪一年已经忘记
　　只记得那是酷热的夏天
　　我们去金石桥镇干什么已经忘记
　　只记得往返的路上，我已经像个男人
　　用单车载着一个丰满的姑娘
　　在沙尘飞扬的公路上狂飙
　　姑娘穿的什么衣服已经忘记
　　只记得她有一双奇异的手
　　从单车后座伸出，缠绕在我腰腹上
　　她的手长什么样子已经忘记
　　直到今天早晨，在村里遇见你
　　我依然无法相信，你枯萎的手
　　曾经从单车后座伸出，缠绕在我腰腹上
　　就此激怒了我裤裆里的小牛犊
　　搅得我很多个夏天无法安宁
　　古同村
　　古同不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庄
　　是一个横放在坑里的收音机盒子
　　当老银杏树冒充天线在晨光中伸出
　　公路上的汽车和摩托就会提升调频噪音
　　让你收听鸡鸣犬吠，老人咳嗽，孩子的乳名
　　和一个疯女人的歌唱
　　到了夜晚，收音机将变成洗衣机
　　把月光和月光下的劳动，婆娑的树影
　　老人的孤独，女人的寂寞，小孩的啼哭
　　全部放进去滚动
　　不需要洗的是成年男人的内裤
　　它们已去外地，正被部分春梦高高撑起
　　老银杏树
　　古同村的每一棵树全部是愉快的
　　包含直挺挺的泡桐、杉树和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