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以谎言说出真相为了弟兄说出的谎言.docx

以谎言说出真相为了弟兄说出的谎言
　　波多里诺 　　〔意大利〕翁贝托・埃科著杨孟哲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21年3月出版 　　这是一个骗子的小说,这是一个圣徒的小说,这是一个骗子般的圣徒或圣徒般的骗子的小说｡中世纪意大利北部亚历山大城,一个名叫波多里诺的人,以满嘴谎言赢得了真理传输者的名声,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圣徒和城市守护人｡这个人不停地向大家散布部分似是而非的消息:圣杯､神兽､奇迹､异象､修道院阴谋､阿基米德的镜子､东方的祭司王国,等等｡言之凿凿的谎言和子虚乌有的传说,组成了亚历山大城的真实的生活世界｡这就是翁贝托・埃科的小说波多里诺里的小说｡
　　波多里诺声称自己讲述的一切全部是假的,但有趣的是,她的谎言总是一出口就变成真话,大家愿意把她的谎言当成真理来传输｡这看上去正像是一个小说家的形象｡小说是虚构,但大家更愿意相信它,小说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好奇心是小说艺术存在的基础理由｡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提供了小说叙事的基础动力｡从叙事模式来看,埃科的小说也能够看作是一个“历险记”或悬疑侦破小说,而和传统的小说不一样的是,其“虚构”的构件不但限于通常小说中的人物､事件､情节等,同时也有“知识”――一个观念化了的事物的代码｡作为符号学家的埃科,以虚构叙事的方法进入符号世界,邀请她熟悉的“知识代码”担任其小说中的角色,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桩驾轻就熟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符号学正是这么一个有关事物的代码的虚构游戏｡
　　但埃科的小说并非符号世界的简单游戏,它在更深的层面上成为人类现实境遇的模糊镜像｡“真心相信一件圣物的时候,我们就会闻到一股芬芳｡我们只认为自己需要上帝,不过上帝也常常需要我们｡我在那个时候就是以为,她需要有些人帮她一把｡”波多里诺戏谑性地模拟了谎言怎样变成神圣“真理”的过程,它莫非不正是对人类历史的一个绝妙的讽喻吗?!
　　假如“虚构”是小说的一个主要品质的话,那么,波多里诺和埃科的其它几部作品,显然称得上是小说佳作｡在图像符号充斥的现代世界,语言符号的仿真性功效就显得力不从心｡今天,文学叙事已不可能再像19世纪的小说家那样,经过对事物的逼真的描写和完整的叙述,来抵达事物的真实关键｡古典小说企图经过语言再现世界的真实性的功效,被图像符号所替代｡然而,世界在这种替代“真相”的符号覆盖下,并未变得愈加明晰,相反,大家以“仿像”的符号替代其所覆盖的实物｡埃科的小说则是以对这种“仿真性”的再度模拟,反讽性地揭示了符号世界的虚幻性｡知识,通常被视作求真的手段,在埃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