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宝贝古董币判定
那张床,追根究底,只是个历来就想拥有,却未曾真正取得的梦。 小时,那张八角床在上屋祖母幽暗的房间里,房间在四合院厢房的最终一角。 那床是个瑰丽的梦乡,终年罩着蚊帐,白天八字对开垂挂两旁,床前是长形脚垫柜,踩上去以后,攀着光滑细腻的红漆床沿,爬进床里边,三面镶着宝蓝彩色玻璃的床缘,玻璃上绘着鲜艳的花鸟彩蝶,透进来后窗隐约的天光,床顶里边还有一排抽屉柜子,里边高高藏着我拿不到的糖果饼干。
小时总梦想能躲进那床里,一个隐蔽而安全的绮丽空间。因为爱恋那床,很小就跟大人说:祖母死后,要把床留给我。
祖母活得很长,病得很久,最终的日子,已经全部不住在自己房里,那房曾经收容过她的青春和寂寞,曾经也有过儿孙绕膝的短暂欢乐和幸福。在她久病无医的晚年,祖母被移置外面的厅堂,等候终老,家人在她房间的床底下,发觉一条丈把长的锦蛇。很久以来,祖母不时纳闷:天天后院里母鸡生的蛋,总是不翼而飞,认为哪个人家小孩偷去,原来,那偷儿是终年伴着她睡在床底下做大梦的蟒蛇。
我已经是城里上学的高中生,回去听家人说那蛇和祖母和鸡蛋的事,心里震惊而酸楚:儿孙长大,纷纷离家,一个老人能够孤寂到了夜夜和蛇共眠而无所知觉的境地。
祖母慢慢衰竭枯萎,癌细胞逐步侵蚀,和她的意志对抗。多少年了,村里溪边洗衣的妇道人家,早传闻祖母常常等全部洗衣人家走光,才一个人悄悄来到溪边,小心翼翼清洗她带血的底裤。癌,在那个时代的乡村,是一个邪恶阴暗恐怖的诅咒和忌讳。
祖母秘密清洗自己的不洁,直到她的腰直不起来,身体蹲不下去,痛得走不了路,躺下床去就无法再起身,她才说出自己的病,才让医生来问症。十几年的缄默和隐忍,任癌细胞在她孱弱的身体里侵蚀,她一点全部不出声响。
祖母留下她的倔强和固执走了!那床留给了我。
高中住宿在外,没有自己的空间摆置那张床。以后,大学毕业开始独立生活,也没安定到足以给那床一个容身处。
床在乡下。乡下的日子一天天当代化,就丢掉了陈旧暗淡的木器、竹编、藤制家俱。祖母的八角床,呆板粗笨而坚硬,大家对过去没有太多的眷恋和怀想。嫂子便替我把那张八角床安置在她空下的猪舍里。
往后十年,毕业、就业,从山上搬到城里,从城里又搬到海边,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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