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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共享满屋琐碎琐碎
费尼老头儿快70岁了。头发一看就是用碗扣着，然后沿碗边剪齐的发型。她住在苏黎世旁边一座叫做星星山的山上，距离城市不过30分钟火车，已经多少有点遗世而独立的模样。 　　老头儿以前是赫赫有名的ETH大学的数学教授，搞了一辈子科学，一直不忘自己年少时候的梦想──当个农民。于是在星星山买了一片地，一栋房子，退休后很根本地当起了农民。
　　跟她女儿去探望费尼的时候刚下过雪。她站在屋子门前一直张望，她的两只老猫比她更有主人威严地过来把我们挨个巡视了一遍，扭头带我们进了屋。
　　这是一栋上下两层，地窖有个羊圈的房子。很旧很旧了，有些角落好像一千年没有打扫过，堆放着部分不知道来自何时何地的杂物：坏了的簸箕，干枯的花朵，蒙尘的书本……但也没有些人企图去惊动它们，看它们的样子，还能够就这么一直待下去。
　　地板嘎吱作响。费尼带我们走进已经烧得暖烘烘的起居室。她自己在起居室中央砌了一个巨大而漂亮的绿色烧釉的暖炉。暖炉是中空的，里面放了好多个布口袋，口袋里装着樱桃的核或葡萄的核，被暖炉烤得热乎乎的，还散发着坚果的香气。费尼给大家每人发了一个这么的暖包抱在怀里，大家舒适地坐下，猫直接跳到了最温暖的位置。
　　费尼从不扔掉任何一样东西，她像兔子那样喜爱从四处把东西搬回家。因此这个木屋里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物品数量。门外有几十棵苹果树，12箱蜜蜂，羊圈里的14只羊，3只鸡，屋子里有100多把勺子，90多把刀，4部钢琴，300个木工刨子，200多个碗，3000多本书，50多盏灯，20多个闹钟，30多个锅，12张桌子，21张椅子，还有数十倍于以上所提及的杂物。费尼和她们住在一起。
　　“我搜集一切。”费尼说，“不过这些东西二分之一是我太太的。”费尼太太已经逝世好几年了，在她们来到这个房子里的第五个年头，太太就患病。女儿已经大了，在柏林，是个艺术家。屋子里四处全部是她和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泛黄的黑白照片里的费尼高瘦儒雅，太太看起来明媚很，头发逆着光线飞舞，有敏感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细纹很感人。“她是个诗人。”费尼说，“我们全部喜爱二手市场。”
　　费尼从不为这一屋子杂物发愁。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些我们看来杂乱无章的食物在她脑子里全部用某种准确的数学排列法分布着，不论她想寻求任何东西，全部能直接把它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