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 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 不过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汤显祖:牡丹亭・蝶恋花
不论翻开哪个版本的牡丹亭,迎头撞见的就肯定是这首蝶恋花,而且还可能是大字印刻。我很能体会汤显祖写下这“作者自述”时的情景,就是那种“吾诗已成”,虽神鬼亦“不能把它化为无形”的心情,这首词亦是神鬼潜入肺腑,因此愁肠百结,发出深深之喟叹。
说起来,有那么一两年,我心中也经常冒出这乐曲,但不止是吟诵,而是小声的哼唱。因为和古法已失、只有若干遗存民间的古诗词吟诵不一样,牡丹亭的若干折子如游园惊梦拾画叫画却常年盛行于舞台。即使这首蝶恋花不常见诸演唱,但亦有曲谱。因此,这首词是能够用昆曲来唱的。而唱起来自有另一番美妙。
记得第一次听到蝶恋花是在观看白先勇策划的青春版牡丹亭,全场黑灯,由繁闹刚刚转入静寂,突然在幕后传出一股沉郁之音,便是这蝶恋花。白先勇四处讲昆曲的“美呀美呀美呀”时,往往举不出实例。但彼时作为观者,这却是第一个震撼。
以后认识了这首曲子的歌者,号为“巾生祭酒”,也是青春版牡丹亭的导演汪世瑜老先生。一日,在出租车上,我问起开场的这支曲,她便说:“刚开始,大家劝她也在剧中饰演一个角色,不过这是青春版,她又是导演,演什么呢?干脆就唱这支蝶恋花吧!”
汪先生性格开朗、诙谐,我们请她去讲座,通知没有酬劳,她便说“只要负责把她接过去,再送回来便可”。还有一次出差,恰好和她同行,工作人员中有两位女生,尤其喜爱和她开玩笑,口口声声称之为“汪小生”而非“汪老师”,她一听,沉吟片刻:“也是,全国姓汪又演小生的,确实只有我一个。”
那时她讲牡丹亭,因剧中柳梦梅总是痴痴地叫“姐姐”,而每次叫“姐姐”肯定台下大乐。汪先生讲解道:“姐姐的前一个‘姐’用大嗓(真嗓),后一个‘姐’用小嗓(假嗓)。就这么――”她示范了一下,果然这声“姐姐”叫得荡气回肠,“杜丽娘就是到了地府里,我也能把她叫回来”。于是场中又是大乐。事后,我便注意牡丹亭中的“柳梦梅”,却发觉剧中“柳梦梅”的饰演者虽是她的学生,每次演来却是平淡,和她所说恰好相反,是为一谑。
再去看青春版牡丹亭时,发觉开场的蝶恋花变成了录音带,还加上了配乐、伴唱,神韵全无。再一次,却上来了一个走过场的“真”的汤显祖,在台上唱了一番,但所唱我却印象全无。只记得这个剧首的汤显祖,在剧末又扮皇帝,也是好玩。问剧团责任人,她则无奈地说:“演员没有戏演,矛盾很大,这是为了让她多饰演多个角色啊。”
以后又听得一次蝶恋花,是曲家朱复先生所唱。那日在她家小客厅坐定,多个人拍曲片刻,她又如往常通常抨击起新编昆曲,当然少不了青春版牡丹亭。谈起这首蝶恋花的唱,她便以为汪先生唱的有些流行歌曲化,而且发音并未遵照曲律,譬如“不过”唱作了“但使”。朱先生唱起来又是另一味道,嗓音醇厚,古意盎然,因朱先生专攻老生,最拿手的是长生殿中唐明皇唱的闻铃一曲。
有一位喜爱昆曲的好友也特喜此曲,曾将几个唱法存在mp3机中,上下班途中整日琢磨,最终竟然也被她自创出了一个唱法,因她嗓子好,平时还能吼几句秦腔,演出一下“呼麦”。聚会的场所,她也唱蝶恋花,也大受称赞。但会者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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