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的青春
11月下旬,正是北方的冬日。落地贵阳,迎面的风里便觉出暖。再行至从江,衣服便又脱去一层,让北方的人以为又回了春。
坐大巴,若抛开路途的颠簸和漫长,一路是有好景致的。贵州处于群山环抱之中,除了山还是山。然而贵州的山是有韵味的。这里有老话“天无三日晴”,便让贵州的山多了几许朦胧和神秘。缭绕在山间的雾缥缥缈缈,营造出仙境般的美妙,恍若梦境。北方的大家,便要透过车窗呼出一声声惊叹,疑似上面住了神仙。那些花花草草,更摇曳着身姿一路挥手,倾诉着青春的风情。
从江的历史从元代就开始了,从江的名字却是1941年由永从、下江两县合并来的。处于黔东南部的从江,因为偏僻,成了贵州通车最晚的县。县内第一条公路是1964年才修通的。以后经40多年的不懈努力,到2021年321国道由北向南贯通全境,从江也融进外面的世界。2021年底,贵广高铁通车,让从江和外面的连接更有了新速度。
大家说,到了从江,就等于到了黔东南,因为苗、侗两个民族占了总人口的95%,是地道的少数民族聚居地。然而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以为大多数少数民族地域全部汉化了,不但没了纯正的风情,而且必定和我国很多村庄一样,成了老弱病残聚居地,没了青春,没了生气,没了活力,落满一地乡愁。
没想到,从江,果断对我说了“不”。
占里村,是踏着那条长长的禾晾通道进入的。禾晾真是从江一道看不够的风景。一排排稻穗真是美啊,迤逦地倒映在水里,蜿蜒到村中。走过那位低头专注制麻纸的女人,和一位叼着烟斗用心打制芦笙的男子,一个女孩笑盈盈站在鼓楼下。这么偏僻古老的村寨,这么青春的面孔,我的心不由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和同行者围上去抚摩她的衣饰。她的服装是经典的紫色侗布,身上银饰围绕。现在回想,那时她的脸是桃红色,以至于我总记得她身着桃红色的服装。最吸引眼球的,是脖子上由小到大四条银项钏,还有两条长到腹部的银珠链。珠链是空心的,倒不太重。那四重银项钏可是实心,我试图两手托起,很吃力。
姑娘也笑,说重,戴一整天会累。不过要戴,因为好美。确实美。或许唯有这层层叠叠的银器,才能显示侗家女儿的妖娆和华丽。
姑娘的身后,鼓楼中的长凳上,一排女孩,一排男孩,相对而歌。她们唱歌不努劲儿,是唱给对面异性听的随意,间或带着羞涩。散落在周围一群一伙或闲适地做活儿,或独坐的老者,漫不经心地聆听着她们曾经的青春。部分小小童儿玩弄着手中的芦苼,跃跃欲试着今后要抵达的青春。
男性唱歌的队伍中,最边上一张面孔格外引人注意,她手上弹一支侗族琵琶,怀里倚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小孩儿忽闪着一双童稚的眼睛,时而仰头盯了她的脸看,时而认真盯了她手中的乐器出神。那似懂非懂的神情中,是不是营造着一个广阔的未来?
那张青春的面孔,莫非是父亲?鼓楼外这个女孩子回我,是的。
那么年轻的父亲。“那么你呢?结婚了吗?”结了,有一个小孩。再问她年纪,說23岁。23岁的母亲在城市极难碰到。上完什么学呢?她说初中毕业就回来了。没有继续上学的原因,一是因为家贫,二来也是喜爱回来唱歌。
回村唱歌。这个答案为何那么感人?
那一刻,竟没有为她惋惜。这么的环境,这么的青春,这么的歌声,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又一轮侗歌响起,飘荡在这世外桃源。女孩愉快地加入队伍,亮开歌喉。远远回头一笑,暖了整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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