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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死不了

　　1　　那个女孩瘦得像非洲难民，偏还穿得很时髦，亮片T恤和热裤，脚上的鞋子一看就很贵。　　她一共在站台等了三个小时。之因此得出这么准确的时间，是因为每隔半个小时，袁非远便吃掉一盒冰淇淋，对面的体育馆正在举行足球比赛，比赛结束时，袁非远数了一下身边的冰淇淋盒子，一共有六只。
　　然后她果断地向女孩走去，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叫，喂。
　　女孩回头，袁非远才看清她的脸，小，尖，嘴角下撇，就像谁欠她二百吊似的。
　　袁非远把手插在裤袋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流氓。
　　袁非远说，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跟我喝夜茶去吧，我请你。
　　女孩看着袁非远，不说话，也不转开脸。袁非远就有点绷不住，她语无伦次地指了指从体育场蜂拥而出的人群，说，你信不信，我要等的人也没有来。我们原来说好去看球赛的。
　　然后，她还很二地掏出两张球赛门票，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女孩最终没有搭理袁非远，袁非远把手插回裤袋，哼着口哨离开，可是左脚不小心磕在右脚上，于是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再爬起来时，她首先看见了那双昂贵的鞋子，然后是一双非洲难民的腿，再然后，她直视了女孩的眼睛。
　　女孩慢慢地说，品茗不好玩，我请你喝酒吧！
　　女孩说，我叫九九，你呢？
　　２
　　袁非远曾经在网上看到一部正在连载的穿越小说，女主角的名字也叫九九，是个公主。
　　九九转脸看着袁非远，认真地说，不是公主，是郡主。
　　袁非远问，你也看过？
　　九九说，因为那部小说就是我写的。
　　袁非远很沮丧，她不喜爱文学青年，尤其是，这个文学青年很漂亮，破坏了她对她们外表的恶毒想象。
　　但她立即快乐起来，因为九九果真带她去喝酒，选了一间门楣低矮的酒吧，一看就是刻意营造的忧郁颓废，其实这些只知道盈利的地方，懂个屁的忧郁颓废。
　　这天她们点了一瓶芝华士，九九埋单。
　　这天她们煞有介事地干光了那瓶酒，然后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九九真的是那部穿越小说的作者。
　　第二，袁非远真的没有等来陪她看球赛的人。
　　袁非远要等的是个比她大很多的女人，最少大八岁吧，可能连孩子全部有了。动不动就在她脑袋上拍一下，叫她，小鬼，你懂个屁！
　　大女人穿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衣服，大女人也请她吃冰淇淋，吃的时候，袁非远感觉她的胸和冰淇淋同时爆了出来。于是吃完她很想跟大女人回家，大女人想了想说，今天就这么吧，明天你出来，我们去看球赛。
　　第二天，袁非远早早来到体育场门口，她甚至把票全部买好了。她是男人，不能老占女人的廉价。
　　然后就是九九知道的，大女人没有来，她把袁非远涮了。
　　九九笑得很张狂，然后袁非远问她，那么，你又在等谁？
　　九九瞬间静默。袁非远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袁非远说，嫁给她爱的男人。
　　九九说，可那男人有老婆。
　　袁非远说，能够让她老婆死掉。
　　袁非远又说，我请你吃饭庆贺。
　　九九问，为何要庆贺？
　　袁非远说，因为我们认识了。
　　３
　　两人吃过饭去了电玩城。九九显著不会玩，可是很快乐，玩掉三十个币后，九九附在袁非远耳边，大声问，怎么才能让那男人的老婆死掉？
　　袁非远说，是你写小说，不是我写小说，你要是出书了，稿费分我二分之一吗？
　　九九在黑暗且嘈杂的空间里，举着一只硕大的冰淇淋，对袁非远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