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向善才能求真
没有实在的超验 (下)
(美)约翰·R·莱特
孙慕天译
Ⅲ
超验不一定意味着朝向内格尔意义上的更外在的视角;宁可说,这可能“仅仅”意味着超越我现有的观点或者理解事物的方式。但是超越的这种意义并不适合用内格尔所谓的“主观的”超验来把握,而是意味着从他人的观点看事物。虽然做到更好地理解他人或造物时常包括采用她或它的观点,但增进理解和概念的改变并不总是从这类超验中产生出来的,而且必须在可能从他人的观点看事物之前就能增进对其他人的理解。换句话说,得以从他人的兴趣和关怀所传达的观点出发世界看上去像什么,需要事先理解这些兴趣和关怀。反过来这可能要求引进这些兴趣和关怀所荷载的不同的概念。理解他人可能需要比内格尔意义上的主观超验更多的东西。这样的超验与其说是从他人的观点看世界,不如说在这之后我是什么。我没有提出一个主观超验的替代概念,而是提出了一个代替的看法,即在理解自然界最复杂的特质之一——他人方面怎样超越自我。这是因为如我此处所理解的超验的实践功能,并非发展了对自然界的无人的描述,而是发展了对自然界中个体特性评价的描述。
如果说超验意味着像“超越我先前的观点而得到了更好理解”的某种东西,但却并不意味着“事物实际上与独立于我们的关怀和概念多么逼真”,因此注意的重心必定从“外在的”实在转向于与理解我之理解有关的那些兴趣、愿望和概念。我主张,一种好的理解是由好的兴趣和愿望引导的理解努力的强化,有时这种努力导致概念的变化。换言之,好的理解要求对智能的有效激发。尽管超验的产物仍然是智能性的,但是真正的超验需要努力,也就是说,需要意志;虽说有时超验需要一种崇高的努力,可是这种努力是美好心灵生活中有序的那一部分,亦即是有善良的意志指导的智能。
伊利斯·默多克(Iris
Murdoch)在本文所提到的几部作品中暗示性地论述了这种超验。我阐释这种超验概念而注意到她所举出的例子,一个忌妒而势利的婆母对儿媳心怀偏见。20这位婆母用这种眼光看他贫穷的儿子“所娶的一个愚蠢庸俗的姑娘”,却发现这个女孩“不庸俗卑陋却清新简朴,不轻佻造作却大方自然,不吵嚷浮躁却快乐活泼,不是烦人的愤青,而是一个阳光青年,等等”。21默多克认为这位婆母充满活力,尽管是内在的心灵的活力。特别是她认为这位婆母一门心思关注她的儿媳以求发现她的真实面目。默多克认为,在很大程度上极难认识的真相是,“明确了解某人”是否实际发生了什么,但她断定在她所思考的案例中,这位婆母的描述是发现了她媳妇的真实面目。对于这种认可,似乎可以对她的说明提出最严重的质疑:归根结底不管怎样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所“发现”的可以被当作真实的(bona
fide)发现呢?
默多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相反,她就自己所举的例子写道,这个例子支持了她的观点:这位婆母做出了一个发现,她试图“公正地和爱怜地看她(即儿媳)”;这种公正和爱怜的眼光使她做到了那一步,令我们认为她在她儿媳身上做出了发现。22当然这一回答进一步提出的问题是,以这种方式对一个人的那种认识是什么。心中可能会想到某种东西,例如尽可能正面地看待儿媳行为的承诺,对她的言谈和爱好采用宽容原则。这方面无疑是有意义的,但某种更有趣的东西同样也有意义。默多克谈到这位婆母不仅在儿媳身上学习,而且还学习用来描述儿媳的那些概念。默多克指出,婆母对儿媳的公平和关爱通过使给定的概念在对新情况的应用中显示出来而改变了自己的“道德视角”。现在这种概念创新并不像把“椅子”的概念应用于某物,如样子像金属和帆布的奇怪组合那种初始想法,问题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是因为它包含着看人时“清新单纯的”质朴意念,而这不仅意味着用不同眼光看人,而且很可能采取与“庸俗”和“简单”迥然不同的观点。这样的变化很可能比扩展我们对椅子是什么的概念更被曲解,因为这比选择坐在哪个椅子上影响大得多;它会影响到我们以之描述人的那些概念,这些概念包含在有关我们生活历程的那些重大决定之中。
我们必须记住,用“清新单纯”对儿媳所作的公正描述是,她还是“活泼快乐”和“大方自然”的,而我们看到的她的所作所为也值得做出这样的描述。但是,并没有把我们相应的概念机制与此结合起来的预设装置。默多克断定,对我们来说,这一挑战并不对应于实在的超概念结构,但却使我们自己相信难于相信的某种事物。这种意愿的转换有两个组成部分:第一是承诺像应该被描述的那样对其人进行描述。从这样的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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