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电影的声音美学
摘要:贾樟柯以其对电影的个人化理解和极具风格化的影像叙述,成为了当今中国电影导演中最受国际影评人关注的焦点之一。他对声音这一有声电影以来重要的蒙太奇要素的创造性使用渗透了他的想象和激情,传达出隐秘的意念。他通过嘈杂的环境音、大量的方言以及以流行音乐、广播、影视等为代表的大众媒介文化等近乎原生态的声音与影像关注着漂流的中录了中国现代化进程这一时代变迁中小人物的生存困境。
关键词:声音美学 环境音 方言 大众媒介文化
从《小武》一直到《二十四城记》,贾樟柯都在“用满怀深情的目光凝视着被时代浪潮所改变的人生与生活,并发掘出普通群体在变迁中所呈现的饱满的生命力量”都在以其对电影的个人化理解和极具风格化的声音与影像书写着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三线建设”到当下几十年来在现代化进程中不断变革着的中国及中国普通人的历史。其中他对声音这-一有声电影以来重要的蒙太奇要素的创造性使用渗透了他的想象和激情,传达出隐秘的意念,使他的影片别具一格。
凸现嘻杂的环境音
环境音的作用在于再现现实生活中的声音状态,使视觉形象获得强烈的现场感。它的存在打破了电影的银幕边框,从经纬两方面延展了画面,使之与生活空间紧密相连。在贾樟柯的影片中,环境音是不容忽视的叙述元素之一。他的每部影片里都充斥着“喧哗与躁动”以及各类流行文化的轮番轰炸。这种把“嘈杂”的声音独立出来的声音处理方式构成电影叙事里和影像始终平行进行的另一种叙事线索。贾樟柯正是通过这种声音美学在他影片中的每一场戏或者每一个细节中有力地强调了他构筑的这个世界中所存在的张力。《小武》中几乎保留了所有的同期声:汽车引擎声、自行车铃声、嘈杂的人声以及广播影视等所发出的声音。影片一开始便听见赵本山小品的声音;当小武伫立在录像厅门口时,里面传来《喋血双雄》的对白。这些都向我们传达着县城百姓的业余生活。而当小武乘车来到县城,广播里正播放着“关于敦促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造成严肃压抑的“严打”氛围。此处采用广播来扩大法制宣传声效,暗示了人物与大环境的冲突:法制宣传铺天盖地而小武顶风作案,广播中命令式的法规与违反秩序的小偷之间的冲突增添了电影的内在张力。而当小武回农村老家时,乡村广播里正把香港回归的讯息与乡民卖猪肉的广告并列播出,形成一种奇妙的声音蒙太奇。《站台》里亦用高音喇叭交代时间的流逝和政治语境的变迁。从文艺汇演《火车向着韶山跑》的报幕到
“为刘少奇同志平反默哀”,再到“邓小平检阅三军”,重大的政治事件都作为背景声从广播中依次而出,声音构成了叙事的另一个维度。而在《任逍遥》的开头,广播中反复播放着“山西风采电脑福利彩票”和“中大奖”、“快速致富”的宣传,反映了主流媒介积极参与鼓噪拜金主义和投机心理的社会现实。其中将重大新闻与故事情节相穿插则表现了下层市民与主流政治话语的疏离。不论是北京申奥成功还是中美撞机这样的重大事件都引不起片中人物的反应,而拥挤的歌厅和简陋的野外模特表演却吸引着他们心向往之。可见随着泛政治时代的结束,普通人对政治大事件的关注程度显著下降,电视新闻也被边缘化为空洞不相关的背景音响。《世界》中贾樟柯同样运用声音元素营造空间环境。影片开场就是一片嘈杂,一个简洁的长镜头展示小桃在地下室寻找“创可贴”,然后是地上穿着鲜艳的各国服装的演员们的跳舞场面,接着镜头拉回到幽暗的地下室,底层的拥挤、喧闹一览无余。而有时候“无声”也是一种声音美学。如《三峡好人》中贾樟柯通过现实生活噪音唤起的是远景中江水、云彩等自然景观的静默,而远方的沉默又融入中国现实巨变中的混杂和喧嚣。可以说,贾樟柯电影中那些几乎出现在每个场面里的粗糙的混响音效在配合故事推进的同时都直观反映出全方位转型中的中国的当下社会文化以及我们生存的空间的喧嚣、躁动。他解释说:
“我每部电影开头的时候都特别乱,就不会像人家那样很有序的……都是现实给我的压迫感,我觉得世界发展真的是太乱了”“混录《小武》的时候,我要她(录音师)加入大量的街道噪音……这让她开始与我有一些分歧,因为从技术角度讲这是非常违规的作法……到我要她加人大量流行音乐的时候,我们的分歧变成了冲突。我觉得我们的分歧其实来自各自不同的生命经验……在她的经验中世界并非如此粗糙,而我一个土混混出身,心里沟沟坎坎,经验中的生命自然没那么精致”。传统的后期声音处理会把环境中与叙事无关的同期声处理掉,因此已习惯于不杂有“外来”噪音的“干净”的配音的我们会因贾樟柯的电影声带上的噪音感到恼火。但他坚持大量运用各种尘世噪音来代替语言渲染环境,表现人物心理,表现当代生活中难有平静和安宁的时候。这种让我们觉得乱七八糟的从头到尾没有停止过的巨大噪音,在贾樟柯的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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