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另一个自己
长大后最大的噩梦仍旧是梦到课堂。梦到上数学课时,我被老师点中到黑板前去解应用题,那真是要杀死人的时刻,呼吸紧贴着石墨黑板,眼看着老师的笑容从脸上掉下来。一个瘦小的我攥着粉笔晕旋晕旋――所以看到《岁月的童话》里的妙子对解分子式的困惑,我很是会心。可惜我的梦从来都不圆满,我很盼望可以梦到一个长高的自己能为那个儿时的我将黑板上的题完成。就像妙子。
一个人不停地追忆童年,在我看来是可疑的。妙子从离开城市的第一刻起,就开始追忆5年级时发生的每个细节,每个第一次。第一次吃菠萝,第一次挨父亲的打,第一次被男生喜欢,第一次听说月经……她总是在相似的场景被童年时的自己拉了回去,落实在她接下去的步骤里,仿佛这些举动在很远的过去就早有暗示。是一个必然结果。尽管正经历着的是一些被放大了的、置高了的现实问题。最终决定和完成这些的事的,如影片里所说,仍旧是过去的那个一贯始终的自己。甚至在下重要决定的时候,竟然是需要听从那个儿时的“自己”的意见。
笑过之后觉得,时光究竟在两个“我”之间动了有多大的手脚呢?也许几乎就没有。听从童年自己的意见,仿佛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那么妙子和我的做法刚好相反:她是用一个5年级的自己在解决她作为一个大人的问题。
宫崎骏的这部卡通电影让人尽情地怀了一把旧,在旧的底色里沉浸、漂染,那些童年就画上去的图案渐渐在时间的水中清晰起来,立体起来。妙子离开东京到乡下做的正是这件事。采红花籽给我留下极唯美而深刻的印象。我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美妙的工作。她和那些农家一起将采集来的花瓣压榨成汁,提取它的色素,为了得到“红色”。“需要12筐的红花籽才能获得一克红色……”这样的台词美的不象话。接下去呢,他们在布料上做画,在过水几遍之后,图案最终浮现出来。
影片始终是两条时间线并行,由一些相似的细节从一头牵向另一头。这种感觉恐怕在生活里人人都有过。这是时间配合人的记性所作的最美好的贡献。如同在阳光的配合下,那些布料上的色彩终于具体起来。妙子在火车上的时候,惊惶地看到那个5年纪的自己正好奇地从车厢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这种时刻被注视的感觉,时光交错的感觉,真是美而忧伤呢。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身体彼此注视,这个注视中的内容是“失去”还是别的什么――幸好影片最终不是讨论这个问题。宫其骏的意图是令两个自己协调地相处、联合起来,来一起面对这个共同的正前方。
小妙子任性地挑食,把不爱吃的洋葱谨慎地从碗中挑出来一根根排列在盘子里,看到这里我又忍不住了。这太像小时侯的我了,只不过我是把不爱吃的菠菜都丢到了床底下。同时我也在想,是什么令我长大后就不这样做了呢?菠菜并未变种得更加可口,但我已经学会自觉而踊跃地吃掉它。很难说这是失去的部分还是得到的部分。
看上去所有的童年实质都是雷同的。妙子第一次被男生爱慕,从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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