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一天
朦胧中,我回忆着去年自己刚进盛元小学的那段日子……
那是一个周一的清晨,我突然感觉不适,脖颈处酸溜溜地疼,头好像木偶似的不敢动,因为一低头,那钻心的疼使我感觉有些恶心,有些眩晕。我强忍着酸痛等待下班,哎,从来都没有觉得一天是那样的漫长。终于到了下午,总算熬到了放学。我直接去了药店,买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药后匆忙回家。
刚到门口,我家的门“嘎”一声,被拉开了。父亲侧着身子,面色焦灼,说:“你中午打电话说脖子咋了?”话音刚落,就接过我手的药盒。“不知咋了,睡一觉起来,脖颈突然疼。”我边进门边说。等我手捂着脖子走进屋里放下挎包,转过身时,却看到父亲站在窗前,胳膊伸得老长,歪着脖子,把药盒颠过来倒过去地看。阳光下的一幕让我鼻子里有一种酸酸的气息在游走。“丫头,这药能管用吗?”听到父亲的询问,我吸吸鼻子,说:“卖药的介绍说管用,吃了再说。”父亲放下药盒,踱步走到我跟前,伸手依旧向小时候那样,摸摸我的脖子,然后神情凝重地说:“要不去找医生看看?别是颈椎出问题了?”“我刚来新单位不长时间,咋好意思请假,等周末再说吧.”“周末还早,那怎么行?要不我回去给你拿周林频普仪去?”——那是一种烤电的仪器。多年前我曾摔断胳膊,遇到天阴雨湿,胳膊疼,所以父亲就经常自己给我烤电。还没等我回答,父亲已经开始穿鞋。我追到门口,只见他慌慌张张出门,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去了。他边下楼边急切地说“再忍忍,我一会就来。”看到平日做事沉稳、年过六十的父亲脚步如此迅速、着急,我潸然泪下。
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父亲来了,气喘吁吁地抱着烤电仪器进来。我上前一步,赶忙接过烤电仪器,拉住父亲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粗糙,像一张砂纸。而父亲却憨憨地笑着,滴滴浊汗在额头晶莹地闪动着。一会儿功夫,父亲已经在我脖颈处抹好了红花油,置放好烤电仪器,两只眼睛盯着我烤电。我抬头想看看他,他赶紧说:
“丫头,别动,烤电的时候,位置要准。”在我烤电过程中,父亲不是为我抹红花油,就是为我调整烤电仪器的位置。
我的眼睛再次湿润了,眼前的父亲昔日挺直的腰背已弯了,像一片弯曲过了头的塑料板。几十年的风霜,将昔日力壮的父亲磨砺成花甲老人,朦胧中,我的脑海中出现了父亲的点点滴滴,他在这几十年里,将如山的爱铸在我身上……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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