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朱斌峰的小说《第五季》
叙述的边界与真实的可能——读朱斌峰的中篇小说《第五季》 邓媛 读朱斌峰的小说《第五季》,首先让人感到一种语言的丰沛和表达的充盈。作者的感官仿佛是全面张开的,以奔放地姿态拥抱这个世界,即便是面对一点微小的人和事,他也能在不经意间张开想象,铺排出一个灵动而活生生的画面。例如:“几天后,公安把我叫去讯问了。那时,全体师范生都在做早操,铿锵的音乐从教学楼顶高音喇叭里欢快传来,学生们穿着校服整齐划一地舒展着腰肢,男生模拟展翅的鸦群,女生穿着白裙模仿小白杨。我就像个错别字被老师剔出来,带进了学校保卫科。”朱斌峰善用比喻,仅这一小段就接连使用了三个比喻,并且用得信手拈来,仿佛不必经过刻意的构思,这些表达就自然而然地流溢出来,让人读起来感到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顺遂和舒畅。并且,这样的表达还赋予了作者一种灵活的叙述姿态。毕飞宇曾在一次演讲中感慨写小说对话的困难,在他看来,描写与叙述呈现的是作者的语言风格,离作者很近,而对话则要体现人物的风格,作者反而难以把握。[1]如果说小说可以按照语言风格的不同而分属于作者叙述和人物叙述,那么,朱斌峰的《第五季》显然属于前者。这并不是说小说中没有对话,而是指作者的语言风格十分突出,以致于在某些时候覆盖了人物的特征,整篇小说都像是在作者的把控下、由其丰盈的感受中流溢出来的。在这个意义上,作者获得了一个较为灵活的叙述立场,他一方面可以讲述人物的故事,挖掘其独特的心理;一方面,鲜明的作者叙述语言又覆盖了整篇小说,使读者在倾听人物的故事时,也从中听到了一些属于作者的声音——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对人物的嘲讽或戏谑。这样,《第五季》更像是一次作者风格的倾心展示,我们在作者的带领下经历了一场幻梦,而看似荒诞的叙述又时常对应着现实,让人迷失在叙述的边界处。 《第五季》写的是发生于1988年的银城师范学校、围绕“我”和“我”的几个哥们展开的故事。表面上看,作者的叙事轨迹十分清晰,在总体上介绍“我”们的校园生活后,分别交代了老三、老二和老大的故事,这使得小说有些像校园题材的青春文学,也因这几个张扬跋扈的青年人物的存在,让读者感到了一种蓬勃的朝气。朱斌峰在一次采访中说,为了让他的构思汇聚成小说,他常常得先进入故事的情境,活在小说的氛围中。[2]这样的努力在《第五季》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作者详细描写了故事的环境,学校,与其毗邻的纺织厂,相连的老街,从老街漂来、在校门前留下众多淤积物、然后又悠然漂去的河流,这一切为故事的展开营构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背景,我们如进入旧照片一般走进那段遗落在时光中的过往,这十分恰切地传达了朱斌峰在访谈中对自己写作的要求——氛围的营造。并且,作者似乎有意在《第五季》中加深故事的历史感和真实性,“我”不断指出:“我的小说写的都是非虚构”,“我只是在还原生活,还原过去”。这个“我”在小说中是一名记者,他的职业似乎也印证了其写作的真实性原则,无形中告诉读者,作为一名记者,“我”只是在记录历史。 然而,如若对故事的细部进行深究,便会发现,这样的“真实性”又是让人难以信服的。事实上,我们的阅读始终难以摆脱一种模糊感,仿佛看不清人物的行为背后一以贯之的性格,或促成其行为的动因,即便在一些微小的事件上,叙述也伸向了不同的方向,留下了揣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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