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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风声（节选）



肯尼思·格雷厄姆


中学生还读童话？那当然！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书老少皆宜，读着总让轻地跨进来！”于是鼹鼠又惊又喜地发觉，自己真的坐进了一只真正的小船的尾端。


“今日太美了！”鼹鼠说。这时，河鼠把船撑离岸边，拿起双桨。“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还从没坐过船哩！”


“什么？”河鼠张大嘴巴惊异地喊道，“从没坐过——你是说你从没——哎呀呀——那你都干什么来着？”












“坐船真那么美吗？”鼹鼠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其实，在他斜倚着座位，细致端详着坐垫、桨片、桨架，以及全部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设备，感到小船在身下轻轻摇曳时，他早就坚信这一点了。


“美？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事。”河鼠俯身划起桨来，“请坚信我，年轻挚友，世界上再也没有——肯定没有——比乘船游逛更有意思的事啦。什么也不干，只是游逛，”他梦呓般地喃喃说，“坐在船上，到处游逛，游逛……”


“留神前面，河鼠！”鼹鼠忽地惊叫一声。


太迟了。小船一头撞到了岸边。那个梦悠悠、美滋滋的模糊鬼四脚朝天，跌倒在船底。


“坐在船上——或者跟着船——到处游逛，”河鼠开怀大笑，一骨碌爬起来，假设无其事地说下去，“待在船里，或者待在船外，这都无所谓。似乎什么都无所谓，这就是它叫人着迷的地方。不管你上哪儿，或者不上哪儿；不管你到达目的地，还是到达另一个地方，还是不到什么地方，你总在忙着，可又没特地干什么特殊的事；这件事干完，又有别的事在等着你，你乐意的话，可以去干，也可以不干。好啦，要是今日上午你的确没别的事要做，那咱们是不是一块儿划到下游去，逛它一成天？”












鼹鼠乐得直晃脚丫子，腆着胸脯，舒心地长吁一口气，舒心地躺倒在软绵绵的坐垫上。“今日我可要大快朵颐玩它一天！”他说，“咱们这就动身吧！”


“那好，等一等，只消一会儿！”河鼠说。他把缆绳穿过码头上的一个环，系住，然后爬进码头上面自家的洞里，不多时，摇摇摆晃地捧着一只胖大的藤条午餐篮子出来了。


“把它推到你脚下。”河鼠把篮子递上船，对鼹鼠说。然后他解开缆绳，拿起双桨。


“这里面都装着些什么？”鼹鼠新奇地扭动着身子。












“有冷鸡肉，”河鼠一口气答复说，“冷舌头冷火腿冷牛肉腌小黄瓜沙拉法国面包卷三明治罐焖肉姜汁啤酒柠檬汁苏打水……”


“行啦，行啦，”鼹鼠眉开眼笑地喊道，“太多了！”


“你真的认为太多了？”河鼠一本正经地问，“这只是我平日出游常带的东西；别的动物还老说我是个小气鬼，带的东西刚刚够吃哩！”


可河鼠的话，鼹鼠半点也没听进去。他正深深地沉湎在这种新奇生活里，沉醉在波光、涟漪、芳香、水声、阳光之中。他把一只脚爪伸进水里，做着长长的白日梦。心地和善的河鼠，只管稳稳当当地划着桨，不去惊扰他。


“我特喜爱你这身衣裳，老店员，”约莫过了半个钟头，河鼠才开口说话，“有一天，等我手头便利时，我也要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