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炊烟
文|胡世远
站在一种新的节点上和之辞别。我已经好久看不到这样的土坯草屋了。在我的家乡安徽皖西的乡下,那些早中晚升腾的炊烟,代表着存在和某种幸福感。
有诸多时候,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不自觉地勾勒出一幅内心生可疑的炊烟
文|胡世远
站在一种新的节点上和之辞别。我已经好久看不到这样的土坯草屋了。在我的家乡安徽皖西的乡下,那些早中晚升腾的炊烟,代表着存在和某种幸福感。
有诸多时候,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不自觉地勾勒出一幅内心生活的图像。有炊烟的生活,多美啊!逢年过节的时候,从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加上院子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我们的脑海里,似乎历来就没有不出名的未知。那渴望已久的快乐就在眼前,在一缕缕炊烟愉悦的天地之间。
近来的邻居自然是被人称呼“大鼻子”的胡姓爷爷,我们两家仅仅隔着一座苇塘。这也是我童年的夏天尽兴玩耍的好地方。
茂盛的荷叶,粉嫩的荷花煞是喜人。在这绿荫的庇护之下,满塘的菱角覆盖着水面。拿着洗脸盆摘菱角是件惬意的事。洗脸盆听话地在这些屏障之间恭候着主人的调遣,我们一边摘菱角,一会撩水嬉戏。那些躲在莲叶下休息的鸭子,被我们的激情惊醒,呱呱地叫着,支棱起翅膀,扑腾扑腾地逃窜到安全之地。
这样的场景持续在我的童年。目前它一去不返了,乡下的孩子,靠这些自然的快乐生活着。对于我们目前的年轻人,应当说是一种缺憾。时光带走了我们所爱的事物,在某些复原后的心情面前,有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时间是可疑的。
提起“大鼻子”爷爷,我固然记得一次次今天想来尴尬的镜头。每逢家里盐罐子见底时,我就会根据大人的批示拿个小碗去她家借盐。那时候什么也不懂,一路上屁颠屁颠的,仿佛在完毕一件特光彩的事。
特别内疚的是,离家快三十年了。我已经忘掉了“大鼻子”爷爷的名字。但每次写到斑鸠这个词,我就会本能地想起她。这样近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斑鸠,总是想起被“大鼻子”爷爷用猎枪打死的那只斑鸠。它又瘦又小,死亡时,没有闭上眼睛,嘴里正叼着食物。
很近年后才获悉“大鼻子”爷爷离世的消息。回到家乡,我静立于已经被淤泥快填平的池塘边,望着对面将要倾倒的房屋。轻轻地把眼睛闭上,再缓缓地睁开。我多么盼望可以看到有一缕炊烟,顺从而无怨恨地原谅孤单,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聆听时光静静地流逝。
远离炊烟的日子,我常常为有光的时刻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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