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林折枝
李国文 弊车驽马
晏子上朝,乘弊车,驾驽马,齐景公问他,是不是政府发给夫子先生的工资太低,才乘如此既旧又破的车,才驾如此既老又瘦的马呀?
晏子回答说,完全不是这回事,陛下恩赐的薪俸,不但足以养隔了一天,梁丘据又将原车原马送了回来,并且说,晏夫子,这是陛下亲自特批的条子,您再看看这辂车的规格,鸟枪换炮,可不是您早先弊车驽马的座驾了。齐国上上下下,就只有两辆这样的辂车,一辆为国君使用,一辆为正卿使用,夫子你能享受这样的待遇,该是多么的荣光了。任凭梁丘据死说活说,晏子还是不肯接受,非让这位梁大人怎么拉过来怎么拉回去。
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这样的盛情好意,齐景公有点不开心了,也太不给面子了。“三返不受,公不悦,”便把晏子找来。幸好齐景公那时尚未犯昏,虽“不悦”,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说,夫子先生你要不赏这个脸,那我也就只好陪着你,从此不坐辂车。晏子说,那就不对了,你坐你的辂车乘马,是对的;我坐我的弊车驽马,也是对的。陛下!是你委派了我为国之正卿,百官之首,我当然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我之所以粗衣淡饭,陋屋旧车,朴素俭约,戒奢就简,就是希望我们齐国的百姓能够克服侈靡的风气,养成勤俭的习惯。否则,“辂车乘马,君乘之上,而臣亦乘之下,民之无义,侈其衣服饮食而不顾其行者,臣无以禁之。遂让不受。”
我的一位朋友,由山区出来参加革命,后来又回去地方工作,开过厂,挖过矿,在家乡算是一个知名人物。一天,县志办来了两辆车,五个人,找他搜集资料,车停在门口,锃明瓦亮,煞是扎眼。据懂车市行情的人告诉他,这两辆进口车,没有七位数人民币拿不下来。我的这位朋友很感慨,如今的年轻同志真是赶上了好时光了。他记得他在县里当厂长、矿长最牛岔的时候,也不过一辆吉普,时不时半路上还得下车来推它几步呢!
于是,我想起这则弊车驽马的古老故事,看来,公车消费也是有年头的老问题了。阳桥鱼
宓不齐,字子贱,孔门弟子。七十二贤人之一。他小孔夫子33岁,只能算是这个优级班的儿童团员。
夫子很待见他,司马迁的《史记》,记载了孔子给他做过的评语,“子贱君子哉!”虽然只有五个字,可出自圣人之口,那分量可就相当不轻了。还夸奖他,说当下的鲁国,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君子了,而装腔作势,装疯卖傻,装模作样,装聋作哑的小人儒,却比比皆是,我很奇怪宓子贱的君子儒风度,是从哪里学习到的呢?
看来宓子贱的口碑不错,传到鲁哀公的耳朵里,加上他的行政经验多,工作能力强,鲁国国君遂任命他为单父的县令。单父,地名,古称宜父,即今之山东单县,属菏泽地区。上任之前,他特地走访一位名叫阳昼的人士。春秋战国时期,一些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具有聪明和学问的智者,往往隐居在民间,不求闻达,过着简朴自安的生活,阳昼大概就是这类隐士。显然,宓子贱以前和阳昼有过交往,但也不多,阳昼这才问他,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劳动大驾,从国都来到乡野,来看望我一个微末之人。
宓子贱告诉他,我就要到单父上任去了,专程来向你请益,想听听你的金玉良言。
阳昼说,你的来访,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你要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既没有从过政,也不曾治过民,更不懂如何开展工作,为老百姓做事?不过,我倒有一点钓鱼的经验,说不定能值得你参考一二。
宓子贱说,那我就洗耳恭听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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