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漂女”断根之恨.doc

“南漂女”断根之恨
诚 然 当刘微穿着看守所的黄马甲走入我的视野时,我被她的天生丽质和那柳枝般的柔媚所震惊。她真不该在这令人压抑、窒息的看守所,应该在时装展的T形台上,应该在掌声和鲜花的簇拥下。我又看一眼那桎梏般的黄马甲,心若被
脆弱的也许不是爱情,是人。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可是,舒适、安逸的生活每时每刻都在造就着这种脆弱的人,为这种不幸播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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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贫瘠并没有改变旺盛的生理机能,我怀孕了。南下后,我已经做过两次流产,实在不想再做了。可是,我们那只风雨飘摇的破舢舨再多个孩子,那就得沉没。在做流产的前几天,我和祥子都默默无语。那天早上,他就陪我去了医院。当我痛苦地从手术室出来时,他委顿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两眼红润。他已年近而立,远在东北农村的父母多次在电话里催我们结婚,要个孩子。祥子是独生子,是家里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唯一希望。
他一连多日默默无语,甚至目光都很少落到我的身上。那时,我承受肉身的痛苦,他承受的是心理的折磨。可是,那时我没有意识到这点。我认为,他把怀孕、流产视为我的过错,认为是我对不起他。这使得愤懑阴云般在我的心中积聚。我是独生女,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于是,我跟他大发脾气,跟他吵。不论我怎么样,他都保持沉默,一声不吱。我把小米粥摔在地上,他默默地收拾了;我把他的枕头和被子推到地上,他拾起来,放到了沙发上……那晚,他没有上床,蜷缩在沙发上。
夜半,男人的哭声将我从梦中惊醒,那粗犷而悲凉的哭声像沉重的碾子,在我的心头碾过。我慌然下床,紧紧地抱住他的头,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头发上……“我没用,我对不起你……一个连孩子都养不起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他痛苦地喊道。他的痛苦唤醒了我的愧疚,我明白了,他是感到对不起我,所以不敢看我啊。我却为了寻求自己的心理平衡,不择手段地伤害他……
我们不再互相折磨了,生活本来就够难的了。要想在江南呆下去,我们就得笑着面对一切。苦着脸不仅不会减少苦难,反而会增加对方的重负。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都尽量忍耐和克制,不给对方增加心理负担。为了多赚点儿钱,他承揽了一本20万字的书稿,每天写到深夜……可是,耗时半年,他体重减了7公斤,完成那部书稿,。这样写下去,多少年才能写出一套房子?
他绝望了,在那些日子,十分消沉。他像一只拴在木桩上的野山羊,拼死挣扎后,没有挣断命运的绳索……
半年后的一天,我骑车出去办事,路过一家酒吧时,无意中竟发现了祥子。他神采飞扬地说着话,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两人好像挺亲密。我急忙刹车,转回去,在窗外看着他们。蓦地,我的心被一细节攥紧――他们放在餐桌上的手竟拉在一起!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心里空空荡荡,仿佛被那两只手掏空了。望着望着,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丢魂落魄地回到家,萎靡地坐在床上,想了许多事,又像什么也没想,像一只缚在案子上的羊羔,等待着结局的降临。晚上,祥子回来,我像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似的哭着,翻来覆去地说一句话:“我今天下午看到你了……” 他解释说,那位是他的同事,他们在探讨一个合作的选题……
“你,你还拉着她的手……”
“那是我们达成协议,情不自禁地握一下手。那有什么,难道你就没和男人握过手?”他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不论他怎么解释,我心里明白他们绝不是什么普通关系。在这座城市,我没有亲人和朋友,身边仅有的一位亲人还背叛了我。那天晚上,我感到很孤独,就像被人丢弃在孤岛上……
余下来的日子,他早出晚归地忙着,甚至连周末都不着家。只要回家,他对我表现出一种少有的殷勤和谦和,那是对自己内心深处愧疚的安慰,是求得良心宽恕的殷勤。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正跟那个女人打得火热。我不知道最后他是浪子回心,还是弃旧迎新。我的心像摇曳不定的浮萍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不论前后左右,我都是痛苦的。我为了爱情,弃下了年迈的父母,跟随他来到这个没有一个亲人的地方;为了爱情,我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为了爱情,我做了三次流产……
说到这里,她像喉咙卡住了似的,两个修长的食指转动着,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究竟是左手围着右手转,还是右手围着左手转。她的食指似乎搅动了我的思维,思维出现涟漪。有病找药,这不是人类的专利,许多动物也这么做。可是,情感出现了问题,她却没有去寻找药物。皮肤的创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体内的癌细胞不仅不能被时间埋葬,反而会扩散。有多少人就是这样,当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时,不是采取驼鸟政策,就是“拎着棒子唤狗”,想要弥合情感的创伤,结果撒的却是一把盐。人要有生活能力。可是生活能力不仅仅是烧饭炒菜洗衣拖地,还有处理生活问题,处理感情问题的能力。在现实中,许多婚姻的问题,爱情的问题,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