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的故事冯冯亲爱的读者,让我给你讲一个水牛的故事:那是一只老水牛。我只见过它两次。可是它的故事却长留在我心头。我现在执肇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仿拂仍然可以看见它蹒跚的步伐,和它後面跟著的小牛。
我第一次看见它,是很偶然的,那是一九五九年的八向这些富有爱心的朋友作一个交代,於是我请驾驶兵向西螺大橘那个方向驶去。越过了这道远东最长的大桥不久,我看见了那座小山,老远的就见兵士仍在泥潭中工作,老百姓也在帮忙著,也有一群黄牛在驮材料和砖土。这是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西天一片绚烂的彩霞,把一切都照得金黄。在那队黄牛的行列中,忽然显现出来一只此较特殊的动物,特别庞大的灰色的身体,长长的,弯弯的角。驮著几麻袋束西,踏著迟缓的步子,向著泥宁前进,它的後面跟著一只幼小的小牛。
我非常高兴,我想这一定就是它了,究竟人们并没有因为缺少食物而宰杀了它。我们把车子开到山上。我向那个部队长说明来意,他立刻就高兴地说:
『那只老水牛麼?每一个人都知道它的故事!这里的每一个老百姓都可以告诉你它的故事,我给你找一人来。』他用不著找。他的营房裹住满了灾民,那些男人都去帮助兵士做工了,女人们在烧饭或整理东西,只有孩子们在玩耍。一听说有人要听老水牛的故事,他们就抢著争著,七嘴八舌说个不休。连部队长都没法子把秩序维持下去,我只好掏出肇记本,记下那些凌乱的片段。回到台北以後,才将它整理出来,当作小说般地在电台播出去。
那天,太阳下山的峙侯,西方的天空上是一簇簇眩目的金霞,照耀得大地一片金黄,就连那乾涸河滩上的卵石也抹了一笔鹅黄。田野裹丰满的稻穗掀动了一阵阵、连续不断的金色波浪。田(田+寿)间的竹丛也在轻轻地摇动。一拿咿咿哑哑吵著的白鹭在竹梢上轻盈地降落,另一些却缓缓地扇著翅膀飞向山边婀娜的相思树林。
山坡上走下来一队水牛,它们的背上默著牧童,从容地,踏著迟缓的的步子走向归途。在最前面的是一只母牛,特别地个头庞大,可是它的步伐已经龙钟了。一只幼小的水牛跟著它。小牛没有角,大眼晴裹的神色天真得和小糜鹿一样。
斜坡走完了以後,老水牛在田埂上摇摇摆摆地踱著,田埂给那金黄的穗浪冲刷著。老水牛越走越慢,不住咬(嚼)路旁的稻穗。可是它并没享受多久,它背上牧童咒骂它了,鞭打它。於是它扬起蹄,一面还不舍地,连根拔起一些稻子,边跑边嚼。小小牛儿『妈妈…』地叫著,一蹦一蹦地跟上去。一阵狂跑之俊,它们就到了家门口。
那是一座典型的台湾农庄,中间是一座红砖黑瓦的正屋,大门开在正中,两边是小小的窗户,都向著正南开著。一进门是一个小客厅,迎面是一道板墙,墙上供著观世音菩窿的圣像,白衣合掌,慈悲地垂目跌坐在莲座上。在神像下面又高又窄的黑漆供桌上,供著水果香花,和香烟袅袅的香炉。旁边贴著一张月份牌,上面画著一个牧童,骑著一头牛,题著『春牛图』三个字。客厅的旁边是一倏走廊,一直通到後面的厨房,卧室的门都开在这道走廊上。这是正屋,在它的两旁还有相对著的两座比较低矮的红瓦土砖房子,是专门做堆放农产品的。三座房子的中间是一片平滑的水泥地,可以晒谷子,也可以供农人一家纳凉谈天。
那天下午下雨了。雨点大得很,而且越下越大。天空是一片黑暗,好像天已经坍倒下来。电闪不住地鞭打著大地,雷声隆隆不断地响著。这场雨一直下到入夜,还没有止歇。田裹淹了水,路上也给积水盖过了,排水沟在泛滥,一切都停顿了,人们躲在家裹,不愿出来。下雨天正是午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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