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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谄害贤良
中国古代各朝各代的开国皇帝,无不威武勇猛、励精图治。公
元年建国的大金王朝太祖完颜阿骨打也不例外。女真族原
本是中国西北部黑龙江畔的一个小民族,受尽辽国统治者的欺凌
屈辱。其酋长完颜阿骨打不堪忍受辽国的压迫,率领数万人的部
落起兵,仅用十四年时间就灭掉了令宋朝头疼了数百年的辽国,
之后矛头南指,三五年时间内,将中原地区诸府、州、县数百城纳
入金国版图。
宋徽宗见势头不妙,匆匆将皇位让给儿子钦宗,从此不理国
事。可是金国大军并未因此罢兵,徽、钦二帝最终还是被女真人俘
虏带回北方。中国由此划江而治,北为金国,南为南宋。
金国后期与南宋倒也相安无事,不料北方又有蒙古族崛起。
其大汗铁木真(成吉思汗)南征北战,二十多岁时即统一了蒙古各
部,然后兴兵西征,灭了西夏,铁骑所至,直到今天的埃及、波兰、
匈牙利和俄罗斯。又掉过头来,向东用兵,侵吞金国。
这一年,正是金宣宗贞祐元年(公元年)秋天,成吉思汗
起兵百万围攻金国首都燕京(即今北京)。国事危急,朝廷上的文
武大臣议论纷纷,有的主战,有的主逃。金国左相陀满海牙是金
国的重臣,坚决主战,反对迁都逃跑。右丞相聂贾列却窥伺皇帝的
意思,见金宣宗惧怕蒙古大兵,有意迁都,便一心迎合,力主迁都,
并诬陷左丞相陀满海牙权大震主,唆使金宣宗下旨将陀满海牙当
场乱棍打死,并派兵前去陀满海牙家里将其家属满门抄斩。
这一天,担任忠孝军都统的陀满海牙之子陀满兴福正与义弟
李全率领三千名士兵在教场上操练,准备抵抗蒙古大军。忽然,一
位十人长领着一名青衣人来拜见。
只听那十人长说道:
“禀都统,这位管家非要见你不可,从军营门前冲了进来,怎
么拦也拦不住。”
陀满兴福向来人打量一番,问道:
“不知管家为何一定要见我,又有什么指教?”
那青衣人答道:
“请将军屏退左右,才好说话。”
陀满兴福指着李全道:
“这是我义弟,不必退避。有事请讲。”
青衣人匆匆说道:
“令尊大人因谏劝皇上迁都汴梁,触怒了右相聂贾列,聂贾
列唆使皇上下令,将令尊处死,令尊现已在殿廷前被众武士乱棍
打死了。如今聂贾列正率领官军前来抄斩你全家以及忠孝军。我
本是兵部尚书王大人家里的管家,名唤六儿,由王大人派来通知
将军的。”
“有这回事?”陀满兴福惊得目瞪口呆“,管家可有证据?”
那青衣人自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布片,陀满兴福急忙接过
一看,见是鲜血写成的几个大字:
君命难违,速逃勿抗!
陀满兴福认出是父亲的笔迹,不由得当下仰天一声悲号,昏
死过去。李全见状,赶紧先将送信的青衣人秘密送走,同时一边抢
救陀满兴福,一边急令部下披甲备马,准备迎敌。这时,忠孝军的
几位偏将听说消息,纷纷赶来,都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其中有
一位名叫那赖,因面貌长相酷似陀满兴福,性格豪爽,侠肝义胆,
平常深为陀满兴福器重,此时怒不可遏,大声嚷道“:兄弟们跟我
冲出去,杀了聂贾列那奸臣贼子,为老相公报仇!”
恰好此时陀满兴福醒了过来,见众将领个个脸上杀气腾腾,
就要带兵出去与官军拼命,慌忙起来拦住,说道“:众弟兄不可莽
撞,官军岂可违抗!”
那赖听了陀满兴福的话,发怒道“:聂贾列杀了老相公,又假
传圣旨,要杀你全家,还不冲出去和他拼个死活?”
陀满兴福恨痛攻心,吐出一口血来,手抚胸口,勉强说道“:难
道我不想报仇!可是先父留下遗命:‘速逃勿抗!’我岂能违背父亲
的命令?”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皇上是真命天子,绝对不可
违抗。可恨聂贾列那奸贼,一直与先父不和。此时蒙古大兵压境,
他又力主迁都,祸国殃民。这家国深仇我一定要报!”
此时,李全插嘴道:
“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事情紧迫,哥哥逃命要
紧。家中老小和忠孝军众弟兄,由我率领杀出重围,能走多少,就
走多少。”
“唉!”陀满兴福有所不忍“,可我怎能抛下家里的亲人和忠孝
军的三千弟兄?”
“哥哥莫要学那妇人模样。聂贾列心欲斩草除根,虽说是满门
抄斩,其实用意却只在哥哥一人。哥哥若逃了出去,聂贾列反而会
有所顾忌。”
李全说完,找出一些银两揣在陀满兴福身上,并将一柄锋利
的贴身短剑赠给兴福防身,随即催他上路。陀满兴福虎目含泪,与
李全告别。
那赖在一旁装束停当,准备保护陀满兴福逃亡,李全却道:
“我对你另有借重之处。”
等陀满兴福匆匆上路去后,李全便将那赖拉到一边,附耳低
语道:
“为大哥安全着想,我欲借兄弟一物。”
那赖道:
“只要是小人有的,将军但取无妨,就是脖子上的头颅也在所
不惜。”
李全微微一笑道:
“这我就放心了。”说完便在那赖耳边一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