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
一次,有位天真活泼的小朋友问我:
“人为什么会说话?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话?”
面对满脸稚气、求知欲极强的孩子,我顿时满脸通红,憋了半
天,只好支支吾吾地说:
“人为了生活,为了交流感情,就必须得会说话;恐怕有了人,
就开始有说话。但是,会说话,会把话说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
不知道他是否满意,但见他在妈妈的拉扯下,眨着圆圆的小眼
睛,走了。
我站在那里,失意得很。童言无忌。小朋友的发问,提出了一
个人人每天都遇到,而不少都对其似是而非,又是语言学家终身探
究,而且比较头疼的问题。
众所周知,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人类特有的一种用来表达
意思、交流思想的重要工具。它是人类在劳动中创造的。可以说,
人类从类人猿进化为人之后,在同恶劣的大自然进行斗争中,语言
就应运而生了。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在表现形式上又与其它媒
体相结合,出现了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等。它本身由语音、词汇和
语法等构成一定的系统,来表达不同的对象和情感。
随着时代的发展,语言在不断地变化、更新,表达着不同人等、
不同时期的不同情感;记录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历史,形成了不同
的文化现象,对后人产生着不同的影响。它是一股渗透力极强的
液体,注满有人群的角角落落;它又是一种粘合剂,连结着不同种
族、不同地域、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亿万人众;它还是一种固体,
以人们约定俗成的条文,约束、规范着人们的行为。它无处不在,
无时不有。
语言形式多种多样,各种语言文化五花八门。出于某种需要,
为表达某种特殊情感,詈骂语言出现了。而且,这种詈骂语言,从
有文字记载到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
可以说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现象。这决不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辞。
不说街头巷尾的言谈语辞中的俗骂、粗骂等污垢之词,暂放下文人
之间的雅骂、嘲骂等颇为文雅之语,翻开中国的“国宝”经、史、
子、集,上起《诗经》、《论语》、《孟子》、《春秋》、《左传》等经典,中至
《史记》、《汉书》等正史,下到诸子百家著作、集部小说、笔乘,再下
推及戏剧、影视作品、曲艺文艺等,不论是圣哲贤达,还是庶民百
姓,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詈骂语言随处可见,甚至出现“骂戏”、
“骂书(”姑且暂时称之)。
对这种奇特的文化现象,历代的不少语言学家和文学家等都
曾下过气力进行考察研究,但不少专家学者皆囿于传统或道德等
因素而中途搁浅。比如近代文学家、语言学家刘半农先生,面对中
国丰富的骂文化,决意进行研究,写一本“骂书”。于是,他在《北京
晨报》上刊登了一则启事,公开征集各地人的骂的词语,以图编纂
一本《骂人专集》。消息传开后,首先登门者为当时的语言学家赵
元任先生,他叩开刘半农的门之后,二话不说,指着刘的鼻子,拍桌
子瞪眼睛,一口气把他在湖南、四川、安徽等地调查的方言詈语和
盘端出,骂得刘半农先生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然后推开大门,扬长
而去。不久,周作人亦应“召”而至。他不像赵元任先生那样直截了
当,而是以提供素材的方式,用绍兴土语大骂了一通。当刘半农先生
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还没开讲,来自广东、江苏等地的学生先后将自
己家乡的詈骂语言接二连三地提供出来,一堂课,成了“骂人语”的荟
萃场所,弄得刘半农先生啼笑皆非。回家后,他思之再三,摇首感叹
道“:真是自作自受,都是那则启事惹出来的祸端!”
鲁迅先生面对中国人的骂,于年写了《论‘他妈的’》的杂
文,分析了这个“国骂”词汇的发展和使用情况;语言学家王力先生
也曾写有《诅骂》和《骂人与挨骂》的小品文,对骂的特点、用词多有
论述。更有露骨者,梁实秋先生毫不避讳地将其小品评论以《骂人
的艺术》结集出版。他在《骂人的艺术》中开宗明义写道:
古今中外没有一个不骂人的人。骂人就是有道德观
念的意思,因为在骂人的时候,至少在骂人者自己总觉得
那人有该骂的地方。何者该骂,何者不该骂,这个抉择的
标准,是极道德的。所以根本不骂人,大可不必。骂人是
一种发泄感情的方法,尤其是那一种怨怒的感情。想骂
人的时候而不骂,时常在身体上弄出毛病,所以想骂人
时,骂骂何妨?
但是,骂人是一种高深的学问,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
试的。有因为骂人挨嘴巴的,有因为骂人吃官司的,有因
为骂人反被人骂的,这都是不会骂人的缘故。
语言学家李荣先生对此也有同感。所以他认为:“其实说话的
时候要回避这类字眼,研究的时候是不必要排斥的,并且是不能排
斥的。研究这些字对认识语言的现状与历史都很重要的。就学问
的应用来说,要理解又要回避这类字。‘理解
《中 国骂文化趣谈》中原农民教学丛书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