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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时代




天真时代

伊迪丝·华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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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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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第 2 节
第 3 节
第 4 节
第 5 节
第 6 节
第 7 节
第 8 节
第 9 节
第 10 节
第 11 节
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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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节
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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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节
第 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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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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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年代初一个一月的晚上一克里斯廷·尼尔森在纽
约音乐院演唱歌剧《浮士德》8
虽然人们早就议论要在第 40 街以北的远郊兴建一
座新的歌剧院 0 其造价与壮观将和欧洲那些著名首都
的歌剧院媲美只然而上流社会却依然满足于每年冬天在
这座历史悠久的音乐院红黄两色的旧包厢里进行社交聚
会个保守派的人们欣赏它的窄小不便6这样可以把纽约
社会开始惧怕但又为之吸引的”新人”拒之门外;多愁
善感的人们因为它引起许多历史的联想而对它恋恋不
舍;而音乐爱好者则留恋它精美的音响效果4在专为欣
赏音乐而修建的厅堂中6音响效果向来都是个棘手的质
量问题个
这是尼尔森夫人当年冬天的首场演出二那些被日报
称为”超凡脱俗的听众”已经云集来听她的演唱了他们
或乘私人马车、或乘宽敞的家庭双篷马车、或者乘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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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时代
较低却更为便利的”布朗四轮马车”4经过溜滑多雪的
街道来到了这里了乘坐布朗马车来听歌剧T几乎跟坐自
己的马车一样体面;而且6离开剧场时还有极大的优越
性(对民主原则开一句玩笑):你可以抢先登上线路上第
一辆布朗马车二而不用等待自己的那因寒冷和烈酒而充
血的红鼻子车夫在音乐院门廊下面显现 6 美国人想离
开娱乐场所比想去的时候更加迫切 i 这可是那位了不
起的马车行店主凭绝妙的直觉获得的伟大发现几
当纽兰·阿切尔打开包厢后面的门时人花园一场的
帷幕刚刚升起P这位年轻人本可以早一点来到口他 7 点
钟和母亲与妹妹一起用了餐 8 其后又在哥特式图书室
里慢慢吞吞地吸了一支雪茄 1 那间放了光亮的黑色胡
桃木书橱和尖顶椅子的房间 6 是这所房子里阿切尔太
太惟一允许吸烟的地方一然而,首先下纽约是个大都市
4而他又十分清楚二在大都市里听歌剧早到是”不合宜”
的又而是否”合宜”4在纽兰·阿切尔时代的纽约了其
意义就像几千年前支配了他祖先命运的不可思议的图腾
恐惧一样重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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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时代
他晚到的第二个原因是个人方面的个他吸烟慢慢吞
吞0是因为他在内心深处是个艺术的爱好者口玩味行将
来到的快乐上常常会使他比快乐真的来到时感到更深切
的满足口当这种快乐十分微妙时尤其如此 8 而他的乐
趣多半属于这种类型4这一次他期盼的时机非常珍贵4
其性质异常微妙——呃了假若他把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
只能与那位首席女演员的舞台监督合上拍二到场时正赶
上她一边唱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一边
抛洒着雏菊花瓣1其暗示像露水般清澈——果真如此
4 他进音乐院的时机就再美妙不过了6
当然 0 她唱的是”呣啊嘛”二而不是”他爱我”I
因为音乐界那不容改变、不容怀疑的法则要求T由瑞典
艺术家演唱的法国歌剧的德语文本儿必须翻译成意大利
语0以便讲英语的听众更清楚地理解 y 这一点纽兰·阿
切尔觉得和他生活中遵循的所有其他惯例一样理所当
然:比如 4 用两把带有蓝瓷漆涂着他姓名缩写的银背刷
子分开他的头发只纽扣洞里插一朵花(最好是桅子花)
才在社交界露面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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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呣啊嘛……农呣啊嘛……”首席女演员唱道一她
以赢得爱情后的最后爆发力唱出”呣啊嘛!”一面把那束
乱蓬蓬的雏菊压在唇上1抬起一双大眼睛0朝那位阴郁
的小浮士德——卡布尔做作的脸上望去8他穿一件紫色
的丝绒紧身上衣了戴一顶鼓囊囊的便帽1正徒劳地装出
与那位天真的受害者一样纯洁真诚的表情儿
纽兰·阿切尔倚在俱乐部包厢后面的墙上 6 目光从
舞台上移开下扫视着剧场对面P正对着他的是老曼
森·明戈特太太的包厢二可怕的肥胖病早已使她无法来
听歌剧P不过在有社交活动的晚上 y 她总是由家庭的
某些年轻成员代表出席只这一次 i 占据包厢前排座位
的是她的儿媳洛弗尔·明戈特太太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