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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的四个“千代”缪斯-历史论文
川端康成的四个“千代”缪斯
本刊记者|黄薇
歌德有诗云:“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上升。”文学家的生花妙笔下,少不了那些牵动人心的缪斯:甄妃让曹植写出了《洛神赋》,贝雅特丽齐催生出但丁的《神曲》,叶芝一生最好的情诗都是写给同一个女人——茅德· 冈,更别提对尼采、里尔克、弗洛伊德都曾影响巨大的莎乐美,有人评价她:“男人们与她邂逅几个月,就能为这个世界产下一个精神的新生儿”。
而对于日本一代文豪川端康成,他的缪斯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千代”。2014 年7 月8 日,其情书在神奈川县镰仓市的故居被发现,引得日本报刊纷纷刊载。这也是首次能够看到的川端康成情书的全文,包含一封他在大学期间写给初恋“千代”的信,以及收到的十封回信。在走上文学道路之前,川端康成先后钟情4 个女孩,名字惊人地巧合都叫“千代”。千代们影响了他的一生,使之终生书写不倦。
孤儿的悲惨世界
川端康成有个著名的习惯:常常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人。他的眼睛本来就出奇的大,再加上目光锐利,沉默寡言,不少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还曾吓哭过前来采访的女记者。这个习惯来自他异常凄苦的童年。也只有从这段时光讲起,才能领会日后“千代”们之于他的意义。1899 年,川端康成在大阪府出生。
父亲是位开私人诊所的医生,在川端出生的翌年就因肺结核去世了。第二年,母亲也追随父亲而去,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川端被祖父母收养,唯一的姐姐则寄养在别人家。祖父母对失去双亲的他格外溺爱,川端长到快上学的年龄,还不会使用筷子,要靠祖母一口一口地喂食。因为担心他会出事,两位老人不许他出门,片刻不离其身。直到上小学前,他几乎不知家门外还存在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光景也持续不久。待到7岁时,川端亲眼目睹了祖母的病逝。又过了3 年,姐姐芳子也不幸夭折。姐弟俩分开后仅相见过两次,他只模糊存着她一身素服参加祖母葬礼的印象,“一袭白衣,便是我对姐姐的全部记忆”。川端从此与祖父相依为命。老人眼盲耳背,两人往往相对无言,他渐渐养成了习惯:长久直勾勾地看着祖父花白的脑袋、皮包骨的手,就像凝视一帧画像……这种凄凉的“孤儿心态”,在年幼的川端心里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几年后,祖父日渐缠绵病榻,晚上疼痛难忍时就会把川端叫醒,有时还拿他撒气。川端要照顾病人,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骂过去,之后又自责得抱头痛哭。就是在这种超过年龄承担的苦楚中,他唯有挑灯夜读以求安慰,阅读甚至背诵了大量日本经典作品,并开始写作《十六岁的日记》(时年14 岁,虚岁16),文学的敏感初见端倪。不久,祖父便撒手人寰。川端悲叹道:“天地将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人了!”
14 岁的少年没有了自己的家,在几个亲戚家辗转寄宿。川端不仅接二连三地为亲人披孝,作为自己家唯一的代表,少年的他不得已频繁参加亲戚的葬礼。那种早已渗透到骨子里的忧郁,让他和葬礼的气氛非常相称,不用装模作样。而且次数多了,他对礼仪驾轻就熟,一举一动格外肃穆,堪称典范。亲戚间开始戏称他为“参加葬礼的名人”,表妹则说他“衣服上都是坟墓味儿”。
疑心自己得了“千代病”拥有这样一个非正常的青少年时期,爱的稀缺,让川端康成对这种情感充满渴盼。尤其是当他长大一些后,“恋爱因而便超过一切,成为我的命根子”。
早在中学五年级时,他和同宿舍名叫小竺原义人的少年有过一段同性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