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得多粗野?”飞燕回避他的目光;“你在姑娘们面前,是这么放
肆的?”
“从前不是,现在是。”
“为什么?”
“因为经此巨变,我要彻头彻尾成为一个无聊的江湖人。”
“你⋯⋯”
“这一来,我的心理上就没有负担。”他淡淡一笑,笑得阴森:“我发现
你们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其二是
随时随地可以杀人,也随时可能被人所杀。其三是讲仁义道德讲理性的人,
是活不了多久的。从现在起,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我就要把江
。”
“你这种转变很可怕⋯⋯”
“你将会看到更可怕的,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须有准备,除非你离开我远
一点。”
“你⋯⋯你是什么意思?”飞燕悚然问。
“因为你将发现,接近我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
“这⋯⋯”
“你将会发现自己成为他们迁怒的对象,将会不断发生这次被波及、被
掳劫、被凌辱的故事。这也是你们江湖人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恶,迁怒弱者。
好了,不要多说了,你是一位好姑娘,好自为之。”
“凌风⋯⋯”飞燕急叫。
可是。晃凌风已经走了,身形冉冉而去,眨眼间消失杏树林深处。
夜来了,孙家大院毫无动静,十余栋房舍黑沉沉,没有灯光,不见人
影。
二更过去了,三更天依然毫无改变。
五更初,五个夜行人越墙而入,消失在黑暗的内院房舍深处,毫无声
息发出,像五个鬼魂。
不久,小厅堂中终于出现灯火。
共有七个人聚会。
其中两人显然是匿居在内的,孙家大院内并非无人留驻,而是留驻的
人不外出走动而已。
“真的毫无动静,这一天一夜中,的确不曾有人前来窥探踩线。”留驻的
一位大汉坚决地说:“即使是最没见识的人,也不会再来踩探放弃了的秘
窟。”
“晁凌风不是最没见识的人,飞燕也不是初出道混混。”那位佩了开山斧
的中年人冷冷地说:“昨晚到处行凶,指名追查他俩的一群神秘人物,更是
可怕的武功超绝老江湖,其中很可能有人前来寻找线索,你们留在此地的人
千万不要大意。”
“闲话少说。”为首的青衣人不耐地挥手:“长上派人传下话来,晁凌风
与飞燕杨娟,很可能与昨晚大开杀戒那群神秘人物有关,咱们必须留意他俩
的一举一动。你们留驻此地的人,发现任何动静,皆需以急足向上察报,如
无制服他们的把握,不可逞强贸然出手,以免反而落在他们手中,知道吗?”
“晁小辈又没有三头六臂,上次不是被神针玉女轻易地擒获了?”一名
大汉气虎虎地说:“咱们这许多人,明枪暗箭齐施,难道就对付不了他?长
上似乎有点反常,起初并不在意晁小辈,现在却将他列为劲敌,是不是太抬
举这初出道的小辈了?哼!”
“孙兄,你不要不服气。”为首的青衣人好言相劝:“各方面的人都在找
他,近期内将有不少武功超尘拔俗的高手名宿,应召前来对付他,咱们这些
小有名气的人,还是暂且避开他才是上策。长上传下话来,要通知咱们的人
尽快撤离已经暴露的秘窟,孙家大院正是其中之一,所以你们必须尽快设法
撤走。”
“天一亮咱们就撤。”留驻的大汉悻悻地说。
“那就好。时光不早,咱们要到他处传讯,该动身了,这里的人必须千
万小心,咱们走。”
五个人喝掉杯中茶,离座而起。
门缝中突然传入一声怪啸。
声虽低但入耳清晰。
五人脸色一变,为首的人机警地迅速吹熄了桌上的灯火,厅中立即陷
入黑暗中,全宅寂静如死。
外面是一座供女眷游乐的后花园,栽了花木建了亭台,黑夜中似乎鬼
影憧憧,夜风一吹,花木枝叶摇摇。
尤其是竹枝发出的摩擦声音,最为令人心为之紧。
一个修长的黑影,屹立在花树棋布的草坪中心,不言不动鬼气冲天,
像是刚从地府深处来到阳世的鬼魂,阴森之气慑人心魄。
“你们准备得相当完善。”黑影的语音也充满了鬼气;“传讯的人具有自
保的实力,暗中另派高手保护,足以对付有意袭击传信人的狩猎者。你们已
经发出警讯,打算里应外合,反猎我这个狩猎人。在下等你们完成布网,现
在该现身了吧?”
微风飒然,黑影一闪即至。
“阁下的蹑踪术真的不错。”现身的蒙面佩剑人也用带鬼气的语音说:“身
法飘忽如魅,定非泛泛之辈,乍隐乍现有如鬼魅幻形,江湖道上罕见你阁下
这种轻功高手,亮名号。”
“不久自知,该亮名号时,在下定亮。你们负责保护的人共有三位,反
追踪的技巧无与伦比,值得骄傲。”黑影的嗓音沉静从容:“何不一起现身?
在下只有一个人,你们不会害怕吧?”
“阁下⋯⋯”
“在下知道你们害怕,蒙面巾一直不敢除去。”
“蒙面是咱们的标志,你阁下应该知道咱们并不害怕。阁下追蹑在敝同
伴身后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来找诸位讨消息。”
“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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