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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窗幽记(二)
2011年08月18日
卷二集情
语云: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明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韩翃之柳,【凤麟按:韩翃《寄柳氏》诗:“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见唐孟棨《本事诗·情感》、许尧佐《柳氏传》。】崔护之花,【凤麟按:崔护《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见唐孟棨《本事诗·情感》。】汉宫之流叶,【凤麟按:见唐孟棨《本事诗·情感》顾况事、宋刘斧《青琐高议》前集卷五“红叶题诗取韩氏”。】蜀女之飘梧,【凤麟按:《玉溪论事》云:“蜀尚书侯继图,本儒士。一日秋风四起,偶倚栏于大慈寺楼,有大桐叶,飘然而坠。上有诗云:‘拭翠敛双蛾,为郁心中事。搦管下庭除,书成相思字。此字不书石,此字不书纸。书向秋叶上,愿逐秋风起。天下有心人,尽解相思死;天下负心人,不识相思意。有心与负心,不知落何地。’侯贮小帖,凡五六年,方卜任氏为婚。尝讽此事。任氏曰:‘此是妾书叶时诗,争得在公处?’曰:‘向在大慈寺阁上倚栏得之。即知今日聘君,非偶然也。’侯以今书较之,与叶上无异。”(宋阮阅《诗话总龟》卷二三引)】令后世有情之人咨嗟想慕,讬之语言,寄之歌咏;而奴无昆仑,【凤麟按:见唐裴铏《传奇》。】客无黄衫,【凤麟按:见唐蒋防《霍小玉传》。】知己无押衙,【凤麟按:富平县古押衙,见唐薛调《无双传》。】同志无虞侯[候],【凤麟按:虞候许俊,见唐许尧佐《柳氏传》。】则虽盟在海棠,终是陌路萧郎耳。【凤麟按:宋尤袤《全唐诗话·崔郊》:“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集情第二。
◎家胜阳台,为欢非梦;人惭萧史,相偶成仙。【凤麟按:六向《列仙传》卷上:“箫史者,秦穆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凰飞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轻扇初开,忻看笑靥。长眉始画,愁对离妆。广摄金屏,莫令愁拥。恒开锦幔,速望人归。镜台新去,应余落粉。熏炉未徙,定有余烟。泪滴芳衾,锦花长湿。愁随玉轸,琴鹤恒惊。锦水丹鳞,素书稀远。玉山青鸟,仙使难通。彩笔试操,香笺遂满。行云可托,梦想还劳。九重千日,讵想倡家。单枕一宵,便如浪子。当令照影双来,一鸾羞镜;勿使推窗独坐,嫦娥笑人。
◎几条杨柳,沾来多少啼痕;三叠阳关,唱彻古今离恨。
◎世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
◎荀令君至人家,坐处留香三日。【凤麟按》曰:“刘季和性爱香,尝上厕还,过香炉上,主簿张坦曰:‘人名公作俗人,不虚也。’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处三日香,为我如何令君,而恶我爱好也?’坦曰:‘古有好妇人,患而捧心嚬眉,见者皆以为好,其邻丑妇法之,见者走。公便欲使下官遁走耶?’季和大笑,以是知坦。”(《艺文类聚》卷七十引)】
◎罄南山之竹,写意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情不尽。
◎愁如云而长聚,泪若水以难干。
◎弄绿绮之琴,焉得文君之听;【凤麟按:晋傅玄《琴赋序》:“齐桓公有鸣琴曰号钟,楚庄王友鸣琴曰绕梁,中世司马相如有绿绮,蔡邕有焦尾,皆名器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载相如以琴心挑卓文君。】濡彩毫之笔,难描京兆之眉。【凤麟按:《汉书》卷七六《张敞传》:“张敞字子高,本河东平阳人也。……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
◎瞻云望月,无非凄怆之声;弄柳拈花,尽是销魂之处。
◎悲火常烧心曲,愁云频压眉尖。
◎五更三四点,点点生愁;一日十二时,时时寄恨。
◎燕约莺期,变作鸾悲凤泣;蜂媒蝶使,翻成绿惨红愁。
◎花柳深藏淑女居,何殊弱水三千;雨云不入襄王梦,空忆十二巫山。
◎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
◎万里关河,鸿雁来时悲信断;满腔愁绪,子规啼处忆人归。
◎千叠云山千叠愁,一天明月一天恨。
◎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凤麟按:杜牧《赠别》:“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南唐李璟《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月色悬空,皎皎明明,偏自照人孤另(凤麟按:陈本作“寂”);蛩声泣露,啾啾唧唧,都来助我愁思。【凤麟按:蛩,蟋蟀也。】
◎慈悲筏济人出相思海,恩爱梯接人下离恨天。
◎费长房,缩不尽相思地;【凤麟按:《列异传》曰:“费长房又能缩地脉,坐客在家,至市买鲊,一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