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长(节选)
车子离站还有三俄里,天开始下小雨,不久大雨倾盆。到了站,我赶快换衣,接着便是要茶。
“喂!冬妮娅!”站长叫道,“茶炊拿来,再拿点奶油。”他50来岁,气色很好,精力挺旺,穿一件深绿长制服,胸前挂着带子褪了色的三枚勋章。话刚说完,一个约莫14岁的女娃跑进了前堂。她瞅我第二眼便看出她已经赢得了我的好印象。我们三人便开始聊天,好似我们早就是熟人了。
过了几年,我又来到了那个地方,望着他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胡子拉碴好久没剃,背脊佝偻――三四年工夫竟能使一名身强力壮的汉子变成一个衰朽的老头儿,我怎能不惊讶呢?“你的冬妮娅还好吗?”我问。“天晓得!”他回答。
接着,他把他的痛苦详详细细告诉了我。三年前,一个年轻骠骑兵军官来到这儿,他根本没病,却居心不良,临走时晕倒在长凳上。他得到了驿站长无微不至的照顾,第三天他却借送冬尼娅去教堂之机带她走了。不久驿站长生了一场厉害的热病。
他心存一线希望,开始寻找女儿。一天清晨,他走进骠骑兵的前厅。骠骑兵本人出来见他,老头子心里怦怦直跳,泪珠儿往上涌,嗓门发颤,仅仅挤出一句话来:“大人!……请您做做好事吧!……”他给站长袖口里塞了点儿东西,打开门,于是站长自己也搞不清怎的就到了街上。他取出袖口里那团纸展开一看,原来是几张揉得皱巴巴的钞票。他眼眶里又涌出了泪水,他愤怒地把钞票捏成一团,往地上一扔,用鞋跟使劲地踩,愤然而去
……
“眼看三年了,”最后他说,“我失去了冬妮娅,一个人过活,得不到她的半点消息。她活着,还是死了,天晓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种姑娘,过路浪子拐了去,养一阵子然后扔掉了事。这种傻丫头彼得堡多的是。”老站长说这故事的时候,几次哽咽,泣不成声。
前不久我又路过那个小地方。我记起了我的朋友老站长。
那是深秋时节,灰蒙蒙的云层布满天空。冷风从收割了的田野上扑面吹来,刮落枝头的黄叶和红叶飘飘乱舞。进村时太阳快落山了,我在驿站小屋旁边停车。门厅里走出来一个胖婆娘,她告诉我老站长过世快一年了。我感到白跑了一趟,并且惋惜白花掉7个卢布。“他怎么死的?”我问酿酒师傅娘子。“喝酒醉死的,老爷!”“他埋在哪里?带我到他坟上去看看行吗?”“干吗不行?喂!万卡,来!领这位老爷上坟地去,把站长的坟指给他看。”她说这话的时候,一个遍身褴褛的红头发独眼龙小孩跑到我面前。
那是一块光秃秃的地方,没有围栅,立了许多十字架,没有一棵树。我平生从没见过如此凄凉的墓地。“这就是老站长的坟。”小孩对我说,“夏天里有个太太来过,她问起老站长,也上坟地来看过。挺好看的一位太太,她坐着一辆6匹马拉的车来的,人家告诉她,老站长死了,她就哭起来。”他跳上一个沙堆,沙堆上埋了个黑黑的十字架,上头钉了个铜圣像。“那位太太也来过这儿吗?”我问。“来过。在这坟上跪了好久
――多好的一位太太呀!”我不再后悔这次旅行了,花掉的7个卢布也不觉得可惜了。
(选自《驿站长》,有删改)
阅读上面的文字,按要求回答问题。
,不恰当的两项是( )
驿站长(节选)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