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崎
昔日曾为山手线的电车碾伤。为了疗养,我只身前去但马地区城崎温泉。大夫说,如果背上的伤势发展成脊椎结核,就会有致命的危险。然而如果两三年内没有这样恶化的情形出现,便也无碍了。总之,调养如何是关键。所以来到此地,打算于此静养三周左右时间。如果可以忍受,也许五周。
不知为何,头脑仍然不是很清楚。健忘得很。然而心情却是近年所未有地宁静。有着非常沉稳而安定的好心绪。刚刚开始收获稻谷,天气也非常晴好。
我一个人,没有人跟我交谈。读书写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前的椅子上看山路上来往的行人。不然,就靠散步来打发生活。 从街上沿着小河渐渐上山,是很适合散步的好地方。环绕山脚的地方有小小的水沼,水沼中聚集着大量的鳟鱼。若再仔细看看,还能看到脚上生满茸毛的大河蟹,如石头般静静地憩着。 我常常在晚饭前来这里散步。冷沁沁的夜晚,沿着清冽的小溪,穿行于寂寥的秋日山谷,只想想就已经令人沉静下来。这是很寂寞的。然而,我却有着宁静而安适的好心情。我常常思索自己的受伤。只要有一点点差错,现在的我应当已经托身与青山,仰面朝天安睡在土层之下。青色的面孔,冰冷而僵硬,脸上和背上带着彼时的伤口。祖父和母亲的尸身就在我的身边,然而,彼此之间却没有任何交流——脑中浮想起这些,让我觉得孤寂,却并不觉恐惧。迟早会是这样的啊。但是,又会是何时呢??一直到现在,每当想起这个念头,仍然会觉得这个“何时”就在不知不觉就会到达的前方。然而究竟是何时呢??我却茫然无知。 “在濒死的边缘助我生还的,是对我必行而未尽的事业的顾念”中学时候学过的罗德·克拉伏一书中,克拉伏用这样的想法激励着自己。我也体验过了这种危在旦夕的时刻下的心绪,却是一片怪异的宁静。心中有了对于死亡的,一种微妙的亲近。
我的房间在二楼,是没有其他房间相邻,因而格外宁静的会客室。读书写字疲倦时,我经常在廊子下的椅子上闲坐,侧边是玄关的屋顶。与房子向接续的地方,为壁板搭就。 壁板的间隙中似乎驻有蜂巢,带着虎样斑纹的肥胖的蜜蜂在天气晴好的时候,从早到晚地忙碌工作。蜂从壁板的缝隙中钻出身来,暂且停憩于玄关的屋顶,在那里用前后脚仔细地整理下自己的翅膀和触角,有的还会稍稍地走动几圈,便立刻向两边伸展起细长的翅膀,嗡地起飞,之后骤然加速飞去了。院中有一丛丛的八角金盘正杂盛开,蜜蜂们便群集于此。在我闲坐无聊的时候,经常在栏杆边痴痴地呆望蜂群的出出进进。
一天早上,我看到一只蜂,死去在玄关的屋顶。腿足蜷缩于腹部,触角软塌塌地垂在脸上。其余的蜂群对他的死冷漠异常。来往的蜂,从死蜂的身边经过,全无一点介怀不安的姿态。忙乱工作着的蜂群,让人感受到那样强烈的生气。然而,旁边这只无论早晚正午,只要看去,必然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趴伏着的死蜂,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沉寂。大约有三天,这蜂的死骸纹丝不动地泊在那里。每每看到,我就会感到一种彻骨的静。很寂寞。在群峰归巢后的日暮时分,冰冷的瓦片上的死蜂,那么凄冷。那么安静。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清晨雨过天晴之后,树叶,地面,屋顶,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蜜蜂的尸骸已不知去向。巢里的蜜蜂们如今仍在充满活力地劳作着,而死去的那只蜜蜂恐怕已通过水槽被冲到地面了吧?或许四肢仍旧紧缩着,触须仍附着在脸上,如今满身是泥,正躺在某处,一动不动吧?在外界发生让它搬动的变化之前,尸骸将在那儿一动不动吧?抑或让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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