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吴语北部边界问题研究述评 王健.doc

古吴语北部边界问题研究述评_王健
DOI:-1749/
2008年7月第7期常熟理工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
JournalofChangshuInstituteofTechnology(Philosophy&SocialSciences)
Jul.,
古吴语北部边界问题研究述评
王
健
(常熟理工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系,江苏常熟215500)
摘要:汉语方言学界一般认为古吴语北至淮河流域。这个观点可以得到传世文献材料和现代方言材料两
个方面证据的支持。不过,也有学者认为作为汉语方言的吴语在西晋才真正独立,严格说来,其北界应为长江,而不是淮河。从我们对各家观点的梳理来看,古吴语北界为淮河可能更准确。
北界;述评;古代文献;历史比较关键词:古吴语;中图分类号:H173
文献标识码:A
(2008)文章编号:1008-279407-0086-07
吴语何时成为汉语的一种方言,学术界并没有一
[2]、[3]80-83
致的看法,有人认为当在秦代以前[1]148、,有人[5]认为当在西晋前后[4]、。在没有发现新的直接证据
(1)某词是通语、凡语、凡通语、通名、四方之通语;(2)某词是某地语、某地某地之间语;(3)某词是某地某地之间通语。这样,人们就可以据此划分汉代的方言区划。林语堂在《前汉方音区域考》中设立了四条通则
[8]29
之前,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所以,本文所提的古吴语在西晋以前很可能并非汉语,而是百越语。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讨论古吴语北界问题。从目前学界研究成果来看,多数学者认为古吴语北抵淮河一线,
[6]201-216、[7]今江淮方言区以前也是吴语[1]12-114;136-180、12-22
:(1)甲地在《方言》所见次数多半为与乙地并举则
可知甲乙地方音可合一类(如秦晋)。(2)甲地与某邻近地名并举之次数多于其他方面邻近地名次数,则可知甲方音关系之倾向(如齐之与鲁)。(3)某地独举次数特多者,可知其独为一类(如楚及齐)。(4)凡特举一地之某部,其次数多者,则可知某部有特别方音,别成一类,由该地分出(如齐分出东齐,73次。楚分出南楚,85次。燕分出北燕,43次)。
这四项通则基本是正确可行的。后来的学者只要利用《方言》区分当时的方言也只能这样做。林语堂据此推测汉代方言可分为十二个
系,其中“吴扬越”为一系。林语堂在文中没有明确指出吴扬越所包含的具体范围,但从他所画的地图来看,似乎吴扬越只涵盖了长江以南地区[8]22。
罗常培、周祖谟也根据《方言》认为汉代方言在词汇方面比较接近的有七个大的地区,其中代表吴语的
。不过,也有学者对此持谨慎态度,比如林语堂
《前汉方音区域考》所画前汉方言区域图中吴扬越为一系,其北界在长江一线[8]22;游汝杰在《吴语地理在历史上的演变》中认为作为汉语方言的吴语在西晋时代才真正独立,其北界从严应为长江,从宽可以远至淮河[5]。
一、从古文献材料看古吴语北界
(一)扬雄《方言》与汉代的吴语区
公元一世纪初,扬雄撰写了《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录了当时各地的方言(语言)差异,主要是词汇差异,并且指明了:
2008-04-23收稿日期:
国家社科基金2007年度青年项目“苏皖区域方言语法比较研究”(07CYY006);江苏省教育厅2007年度高校基金项目:
哲学社会科学项目“苏皖区域方言语法比较研究”(07SJB740001);江苏省高校优秀中青年骨干教师“青蓝工程”基金。
王作者简介:
健(1972—),男,江苏南通人,常熟理工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系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语法学、方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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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
应是“吴越区”。遗憾的是,罗、周两位先生没有具(二)魏晋六朝时期的吴语区
、游汝杰还利用郭璞的《尔雅注》、《方言注》结合《世说新语》以及史籍中的移民材料对西晋时代方言区划进行了拟测[10]89-104。汉末和三国时期,北方战争频仍,人口出现了大规模的流动。这些人口流动引起了方言的混化和统一,特别是北方方言内部的统一;同时,大批北方移民来到南方,也给吴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周、游发现,郭璞常拿晋代的方言和扬雄时代作比较。扬雄时代有许多还是某方域语的条目,到郭璞时代已成通语。不过,吴语和楚语跟北方方言差异还是很大的,这一点到南北朝时期依然如此。《世说新语》和《北史》中就有相关记载。按照周、游的拟测,西晋时汉语方言可分为七区,其中吴语的北界没有什么变化,仍在淮河一线[10]104(见附图3)。
值得注意的是,游汝杰在2001年的《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