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晋宁石寨山出土铜器研究
——若干主要人物活动图像试释
晋宁石寨山出土的若干铜器上铸有、或鐫刻有许多当时人们的活动图像,在一个场面中少的十余人,多的有达一百二十余人者,情况是相当复杂的。此类图像,在发掘报告中仅作了一些简明的叙述,有的未加解释,或阐释不足。但这类资料,不仅是考古学上所少见和近十年来国内考古学中最重要的发现之一,而且是当时“滇人”重要活动的最真实的写照。若能对它们作出正确的解释,对于当时滇池地区的生产活动及社会习俗的阐明,当有极大的帮助。作者不揣谫陋,作为试释,聊供参考。
一“祈年”、“播种”
贮贝器M20:3盖画铸有一相当复杂的场面,在《云南晋宁石寨山古墓群发掘报告》(以下均简称《报告》)中定为“杀人祭铜鼓场面”[1]。从表面上看,此一图最中“铜鼓”固为最明显的现象;但若进一步考察,其间似乎尚含有另外的重要意义。
此一图景,很明显地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其间不仅有极明确的分界线,而且在布局的位置上,亦各有相当的距离(图版一五,1;《报告》图版伍陆、伍柒)。大致上以器盖的双耳为中线,器盖左边系以“祭祀”为中心,参加者共有十八人(包括被牺牲者在内),其中各人的动作,似皆围绕此一中心而来。此一部分在《报告》中已详加叙述,兹不赘。
器盖的右边,一行共十六人(其中抬肩舆的四人中一人已断失) [2]。其中虽有坐肩舆[3]、有骑、有步,而面向均为一个方向,有如出行者然。最前一骑前导,后随步行者一人。肩舆在《报告》中被称作“铜犁”[4]。此二人均为男子。后为四人抬肩舆一乘,抬舆者皆为男子,舆中坐者当为女奴隶主,通身鎏金,背拖大髻,首略向右,正俯视其前面跪于地上者。
,左肩负一编织之大囊形物,囊由左肩出于右下,于胸前以右手扶之。其后随一女子,双手拱起而注视舆中之人,腰中缠一宽带。此人之后一女子箕踞于地,左置筐以左臂挽之,筐中盛食物,右手执盂。此或为于途中迎谒及进饮食者。此踞地者之前右有一行动女子,左手前伸,右手执二
圆形梃,倚于肩。梃之上部似已断缺,或为工具。舆后靠右随一骑;舆后随三人皆为女子,后者双手捧桶形器,左者右手执一大棍,棍的下端似有断失,亦可能为工具。此二人之后随一人,头顶巨筐,以左手扶之。
这一群人物的活动,必有其特殊的意义。自其中各人活动的情况来看,如有荷“铜犁”者,执杖(此亦可能为农收工具)者,负囊顶筐者(其中所贮可能为种籽),可能系一前往播种仪式的图景。再者,若将此一图像与贮贝器M12:2腰部所刻的图景合而观之,其意义则更为明白。贮贝器M12:2腰部之图景,在《报告》中以为“似巡狩之图”[5],若如《报告》所言,肩輿中皆为女子,则“巡狩”之解释似为不当,因“巡持”应为“滇王”之事,而非女奴隶主之事。细察此图,亦为一种前往播种的仪式图景,与前面所述贮贝器M20:1盖上的活动是相同的[6]。兹将其描述如后。
首一人为女子前导,其后一女子肩荷“铜犁”,后一女子首顶一大筐,其后一女子荷一梃形器。此四人之旁有大犬二。此后四人肩舆一乘(已缺其大半)。后随一男子。其手所执之物不明。又四人肩舆一,舆中坐女子一人,舆旁有一小女子一人随侍。肩舆后男子一人,右手执一物,一犬向之。其后一女子头顶一巨盘。其后又一肩舆与前肩舆同。肩舆后有男子二人,前者执杖。其后有女子二人,后者头顶一筐以左手扶之,筐上置一盘形器。后随一小女子,再后为四人肩舆一乘(图四一,2)。
这两种行列的进行及其活动是十分相似的。自其内容看,除了以播种仪式来看它以外,似乎没有其他较适当的解释。每年在播种以前,须先举行一次仪式性的播种,这在古代农业民族中差不多是一种不可缺少的过程。在有些地方一直保留到封建社会之中,如中国从前封建帝王的“亲耕”和皇后的“亲桑”,即是这种风俗的遗留。滇族是以农业生产为主的民族,他们有这种仪式,是可以预料的。
倘若我们把上面的活动认为是一种播种仪式的话,那末,祭铜鼓的意义就容易得到解釋了。这并不是单纯的祭铜鼓,大概是一种“祈年”的祭祀,所以不仅其牺牲为女子,而主祭者亦为女子。故在一边为“祈年”,一边为前往“播种”,构成一整个程序。
在初级农业民族中,“祈年”是一种普遍而必要的典礼。特别是用人作牺牲,在古代民族中,非系有关他们生活的最重要的部分外,是不轻于举用的。再者,在许多原始民族的信仰中,只有用人的血才能恢复地力,使农作物得到丰收,所以不惜用各种方法去找寻祭祀的人牲。
若是我们认为此是一种祈年的仪式,则另外几件鎏金铜扣饰上所铸的人物活动场面,亦可附带地得到说明。
二“孕育”
在石塞山出土铜器中有二件被称为“人物、屋宇镂花铜饰物”者,其上铸有相当复杂的人物活动场面。此类“铜饰物”均系木器上的裝饰,故其后均有扣形闩,可以插于木器之上。木器已朽腐,故仅留下此类铜质的部分。此三件分别出土于墓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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