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想纷纷细雨从青草的坡崖上,把怒放的桃花赶到了四月的江南岸。而故乡的四月是站成了烟雨暮霭中遥遥在高山顶上的一颗青松。如水的怀想,漫过往事的河堤,在暖春的阳光下驻留。清明时节,映山红一片片的开呀!如血的残红便开成外公墓地里一处凄美的风景图。 城市的楼台,蓄满落日的黄昏。青溪薄雾般的韶华拨开了枝繁华茂的幢幢重影。被明彩的霓虹妆点过的群楼厦宇,如一幅巨画从辉煌的灯塔尖顶处豁然抖落,而那朵被低垂夜幕挤压到天边淡淡的薄云,可是故乡的云么?那朵云的下面,可否还有外公的身影在忙碌? 而外公却永远在那年冬日的寒风中辞别了人世,告别了他倾入半生心血的林场,最后他如树上的落叶,葬入泥土,长久的睡眠,再也不会醒来。故乡的风依旧漠漠,故乡的阳光依旧寒来暑往,故乡的云依旧高空翻卷,却再不见一位慈祥的老人,驼着背把对树木的热情,如成熟的果子挂上枝头。 记不清外公没有驼背前的样子是怎样的高大挺拔,但现在我只能从他留下来那张发黄的照片里,瞥见他当年穿着军装的威武,也记不清外公是怎样从树上掉下来,把腰摔成九十度的弯曲。印象中的外公,身体永远是向前倾出,仿佛那背上搁了千重山万斤鼎,压制着使他的身子不能伸展自如,不能再像树一样刚直挺拔! 童年时光,由于父母忙于生计,我被安放在外公家。青山陪我成长,绿树伴我梦想,星星在发间穿梭。外公的房前屋后到处都是一片片果树林啊!还有对面山坡上一畦一洼、很大很广的林场,都是外公倾入心血浇灌的葱茏。四五岁的我便成了外公鞍前马后的小差使——给外公递根卷烟,拿个小竹凳,或者是外公接嫁果树时递给他所需的工具。而外公也会给我反反复复讲那些绵长而古老的故事,我一遍遍的听,永远都是充满了新奇和期待;外公一遍遍的讲,也是永远的不厌其烦。故事里,霸王别姬、薛平贵马踏十八川等好多故事情节在我幼小的心里生了根,每当夜幕降临,在屋外三条腿支起的窝棚里(那是为了看护林场搭建的小屋),小马灯晕出暖暖的光,空气中含着青草的味道,外公的故事成了哄我入睡的摇篮曲…… 春天里,杏树、桃树、李子树、梨树,满山满坡次第绽放,那飘在坡头山腰上粉白粉白的花簇开得云蒸霞蔚,仿佛是仙界落下的浮云粉朵把整个世界轻纱薄雾般的包裹。果树林上的蕾,争先恐后的开,你方唱罢我登台,这是外公用粗糙的双手植出来的美景啊!于姹紫嫣红的花卉一齐开在春天的版图上,也开在我抹不去的记忆里。杏花儿挤满了枝头,满树的花苞苞就快撑不住了,一任粉白与绯红。阳光温和,微风缓缓,花瓣纷纷落在霞光里,希望殷殷飞在蓝天上。清明前后,桃红与李白争奇斗艳,小朵小朵的梨花成团成团的怒放,累累赘赘盛开的醉生梦死,我穿了妈妈缝制的那件金黄色灯芯绒、上面秀了小猫图案的衣衫,如一只放飞的蝶在花树下穿行飞舞,漫天飞散的梨花轻盈地落在我的发丝、眼皮、嘴唇、肩膀、衣衫的褶皱里,留下淡如水的芬芳。我格格的笑,外公看着我也笑。 六七月份正是杏儿橙黄离枝、桃李笑脸绯红的季节,熟透的杏子滴落在草丛中,大大小小铺满一地,吃是早也腻了的!外公和家人把杏儿掰晒在太阳下制成杏干贮藏起来,而我除了帮忙捡果子之外,总是对那些挂在枝头最高处、约莫六七分熟的果子充满了神往,这往往能挑逗起我想要拿下它的决心。于是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爬树,呵呵!其结果总是杏子没摘到,一次次有惊无险的莽撞让外公的魂吓掉三分,当然也免不了一顿教训。儿时的我倒不是那种很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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