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美国人恨政治.docx

政治不只左与右
——《为什么美国人恨政治》书评
为什么美国人恨政治?本书的作者小尤金・ 约瑟夫・ 迪昂宣称, 本书通过描绘美国意识
形态政治的历史, 从两极化的意识形态斗争中追问美国人对政治失望、 厌弃的原因并寻求疗
救美国政治的方法。 美国政治的鲜明特征是两党轮流执政。 美国两党制已存在超过一百年之
久,这种制度下的联邦和各州总统(州长) 、议员选举具有选政党不选人的特征,两大党轮
流更替被认为是一种既保证政局稳定又促进政府革新、 提高制度容错能力的制度安排。 然而,
长期观察美国政治的迪昂认为,美国政治在 1960 至 1980 年代的屡次总统选举却表现为两
极化的意识形态纷争和虚假的政治选择, 选民真正关注的问题从没有得到认真的思考、 辩论,
遑论解决。 根本的问题在于政治参与者不再相信他们是处在同一政治共同体内的公民, 他们
自视为左派或右派、自由派或保守派、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正如迪昂感叹的那般, “我们
丧失了对于公共善的感觉” 。政治不再是为了共同体的善而“解决纠纷、寻求救济、向前走
的审议过程” ,它变成一个充斥着对立选择的议题辩论场,人们持续为自己的那一方偏见而
喧嚷, 使政治生活长期停滞、 毫无成果。 回溯 1960 年代至 80 年代末的美国政治史, 迪昂描
绘了意识形态政治演进的逻辑, 从新左派的出现、 右派保守主义联盟的集结到 1988 年大选,
总统选举表现出的虚假选择逻辑越来越清晰。
一 新左派与自由主义政治的激进化
从大萧条和二次世界大战中形成的新政自由主义, 某种程度上构成了战后美国政治的基
础性共识。在迪昂看来,罗斯福改变了他的时代美国“政治文化”对某些基本问题的认识:
政府管理的可能性与边界在哪里,集体的意义, “被遗忘的美国人”的权利。罗斯福的胜利
在右翼看来第一次使人严肃地考虑社会主义在美国实现的可能性, 然而这种担心不啻为杞人
忧天: 罗斯福确实使美国政治文化的共识向左偏转, 但随着自由主义对政府角色、 社会公平
正义的认识调整,新政事实上消解了社会主义在美国的政治基础。迪昂恰如其分地评论道,
“社会主义的潜在选民——产业工人变成了民主党” ,这是罗斯福为民主党留下的宝贵政治
遗产。然而新政留下的广泛的政治联盟却因为自由派执政的失误和对某些意识形态的过分热
诚而消解,数量庞大的白人中产阶级、产业工人最终转向了共和党的保守主义政治。
新政自由主义首先受到新左派的进攻, 《休伦港宣言》阐述了这场政治运动的目标:反
对“现实主义”或“实用主义”的技术专家政治,要重新将个体公民组织到社会决策中来。
这场有意识的政治运动与美国早期的共和政治传统相连接,倡导“参与式民主” ,要求在参
与实际政治过程中实现公民权利、 改善人类自身。 新左派不仅痛恨体制化的自由主义, 反对
官僚政治、 专家政治, 而且在文化和道德问题上表达了对单调生命的焦虑之情, 这使人们把
它和反文化运动视为一体。 正是这一转变, 在迪昂看来, 使原本积极健康的民权运动和参与
式政治的实践变为与美国大众脱节的先锋文化和先锋道德运动。 反文化运动与新左派的文化
关切在政治上表达为一种极端个人主义的观点: “个人的即是政治的” ,即要求政治参与者的
私下生活符合其公开倡导的政治原则。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