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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对父亲
父亲是一位全。
2006年,父亲尚差两年就够退休的年龄了。就在这年冬天,58岁的母亲因心肌梗塞去世了。此时的父亲,虽然因为我和妻子及弟弟和弟媳的殷勤照料尚未感到孤单,但因失去了可以倾心相诉的人而备感寂寞。
两年后,父亲退休了。父亲退休不到3个月,村里便有了父亲和他的初恋情人杏子“谈恋爱”的传言。由于我们村子里历来有丧偶女子须为亡夫“守节”三年的“村民公约”,而杏子又刚刚丧偶,所以我和妻子及弟弟、弟媳都不相信这种传言。
2009年清明节的早上,父亲不顾我和老婆的劝阻,坚持在早饭前一个人去为妈妈烧纸。在父亲去给妈妈上坟一小时后,由于担心饭凉了,让女儿小珍到妈妈的坟头喊他回来吃饭。大约一刻钟后,小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她红着脸说道:“爷爷被老妖精缠住了!”我和老婆一愣,要小珍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珍嗫嚅着说道:“在……在坟头,杏子像电影中的妖……妖精一样,将爷……爷爷紧紧搂……搂在怀里!”我和老婆一听,当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在老婆的鼓动下,我决计到妈妈的坟头去“捉奸”。
但我刚要动身,父亲却已经踯躅着回来了。见我和老婆满脸怒气和不屑,父亲小心地说道:“你们能到我屋里来一下吗?”我和老婆犹豫了一下,随父亲走进了他住的屋子。
“小珍肯定已经告诉了你们,所以我也不想再隐瞒了。”说这话时,父亲的脸上已没了初回来时的羞怯,“我现在想对你们说两句话:第一句是,丧偶者再婚不能算作不贞;第二句是,我要和杏子结婚!”
我听后刚要对父亲进行一番劝阻,没想到刚从小珍的口中听到了消息的弟弟闯了进来,扯开嗓门吼道:“你若和那老妖精结婚,我绝不认你这个老子!”我和老婆也附和道:“我们也是一样!”
但颇有积蓄并拿着退休金的爸爸并没有因我们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决定。5月1日,他和当初因故没能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初恋情人杏子举行了震惊全村的婚礼。
虽然我和弟弟与我们两人的老婆反对父亲和杏子结婚的原因不尽相同(我和弟弟反对是为了维护生母的名誉,她们妯娌二人则更多的是怕父亲的“遗产”落到外人手中),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结成拆散父亲和杏子的同盟。每逢节日,不是老婆扯着嗓门喊我,就是弟媳扯着嗓门喊弟弟:“哎,孩他爸,今天过节,你不去喊爸爸和你二妈到我们家来吃饭吗?”
那故意加重的“二妈”两字特别刺耳。老婆和弟媳的讥称使我和弟弟都十分尴尬。
所以,我和弟弟在轮换着为父亲和“二妈”挑水时,就常常挑一桶清亮的井水和一桶浑浊的塘水。当父亲询问原因时,我和弟弟便故意这样回答:“井水是给你喝的,塘水是给专爱到别人家里搅浑水的人喝的!”
最终,“二妈”因承受不住我们四人的联手打击,终于和父亲离了婚,重新搬回了她独居的小院。为了不让离异后的父亲感到孤单,也为防止他和杏子藕断丝连,我和老婆及弟弟、弟媳常轮换着带父亲进城看电影、逛公园。夏天,我们帮父亲买凉席、西瓜;冬天,则为他灌热水袋、买取暖炉。
我们的孝心,并没能使父亲斩断和杏子的情丝。2010年7月的一个晚上,弟弟突然从我女儿小珍的口中得知,父亲正和杏子婶在村东的一个草堆旁幽会。弟弟赶至劈头盖脸地轰了爸爸几炮:“你都是60多岁的人了,也算是儿孙满堂了,怎么还舍不掉对女人的念头呢?你不顾及自己的脸面,还要顾及我们的脸面吧?”父亲低声辩解道:“60多岁了咋的?儿孙满堂又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