缶老功堪几代师?风从云偕世贤随。磅跨浑厚金石气,俊逸书龙最伟奇。这是我十多年前写的咏吴昌硕书法的一首小诗,诗自不佳,表露了我当时的心态。在我的个人感受里,有好长时间是非常佩服吴台老的艺术的,特别是他的画和印,而于书法则不甚喜欢,尤其不太看好他的行草书。但是认识总会改变。就如同对于齐白石书法的欣赏也有过过程上的转变一样。吴昌硕很少谈到书法,尽管他下过一生的功夫。遍翻其入室弟子著名画家王个簃所写《王个簃随想录》,其中所记事多师与之谈诗论印,而书法之事寥寥。迄今为止,还未见有比沙孟海先生《吴昌硕先生的书法》一文更有研究吴书价值者。这篇文章虽短,但关于吴昌硕书法的关键地方都点到了,直入肯綮,要言不繁。如果欲探吴昌硕对书法的见解,只好向他的诗文中寻消息。他在《缶庐集》中有《何子贞太史书册》一诗,中有二句,尽揭本来:“曾读百汉碑,曾抱十石鼓;纵入今人眼,输却万万古”,“强抱篆隶作狂草,素师蕉叶;临元稿”。吴昌硕书法不仅根抵在于秦汉(一如其印),而且亦追求古朴美——金石篆籀之气。先秦石鼓文与汉碑正是吴书的人处与基础。得益于石鼓文的笔力骨线,又胎息于汉碑的魄力气度,成为吴昌硕书法的两大支柱。在美感追求上,吴昌硕自谦:“纵入今人眼”,仍“输却万万古”——还远不够高古。至于“强抱篆隶作狂草”一句,是说自己不为成法所囿,要自出机杼——怀素书写蕉叶并无所依傍呀。引篆隶作狂草,即所谓革中有篆籀气。显然,吴昌硕书法,行草中求篆隶意,篆隶中兼草书气,在他的书法中“篆”与“草”正是一个对倒。吴的书画印皆以气势磅礴、真气弥漫为胜,他自谓:“苦铁画气不画形”,同样的,他的书法也是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势如破竹,劲如强驽。因此,他推重祝技山的草书“今来古往法谁晓?颠素而后祝京兆”,他其实也颇自信:“我口三百年后争逐鹿,不知龙可从兮虎可伏!”(《缶庐集》卷三)沙孟海先生因之说他:“行草书纯任自然,一无做作,下笔迅疾,虽尺幅小品,便自有排山倒海之势”,当为的评。沙先生又说他“势疾而意徐,笔致如精铁蟠屈”咱是见地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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